凜風內城,西南之地,本是護城軍本部所在,後因督軍胡九道之故,遷本部於城北,故而成了一處人跡罕至之地,用來存放些許軍械。
往日裡,此處雖有巡邏士兵,但數量極少,因為這些軍械世家子弟不會使用,而盜賊之流又根本無法進入內城。
可今日,此處卻是空無一人,不知是昨夜變故抽空了此地的兵力,還是有心人刻意為之。
兩道人影一前一後,朝著此方而來,速度雖然不慢,但也絕對不快。因為這是一名老者和一名中年,而中年人的一隻手,一直搭在老者肩頭,仿佛以其為拐棍。
“其實,大可不必。”
李相容無奈開口,他既決定帶人來此,便沒有想過逃走,可是他的話,在經曆西城截殺之後,楚寧月便不會再相信。
所以儘管兩人的行進速度,因此拖得緩慢,她也沒有選擇放開禁製,直接帶其以遁術前往。
不多時,兩人進入西南深處的一座倉庫之外,此地缺乏光線,頗為陰暗,儲物架上滿是灰塵,足見平日裡巡邏士兵以及負責灑掃的雜役,也是大有懈怠。
“便是此處了。”
李相容駐足不前,右手一指前方倉庫,微微側身,看向身後的中年儒士。
“嗯。”
楚寧月一字應聲,隨即心念一動,神識再出。此地陣法,不足以壓製其神識,故而內中是否有血色袈裟之主,一目了然。
下一刻,其眉頭微皺,因為她當真自此倉庫深處,感知到了一股濃鬱的陰氣,正如當日千丈峽穀之外,偷襲自己的血色袈裟之主一般。
但讓其猶豫的,卻是自己若就這樣進入,免不了與其一番惡鬥,屆時必定無心看顧李相容。而若此時放李相容離開,又恐會節外生枝。
“啟。”
就在此時,李相容抬起手中權杖,朝著倉庫大門遙遙一指,下一刻一陣嗡鳴之聲,驟然響起。
李相容並非庸碌之人,此刻當然看得出,楚寧月心中疑慮。此時率先出手,於情理之中,乃是為對方破開陣法,全帶路之誼。
可也同樣是敲山震虎,不給楚寧月反應的時間,逼她此刻做出反應。
果然,嗡鳴聲起,內中陰氣為之一動,最為濃鬱之處,果真有一道人影顯化而出。但楚寧月,卻沒有看破李相容的全部心思,而是將其當做通風報信。
此刻冷哼一聲,瞥了李相容一眼,右手輕揮之下,一道勁風席卷而出,後者身形例如無根浮萍一般,被吹飛而起,摔落在一旁的儲物架上。
李相容本就體虛,如今更是被氣機壓製,這一摔當即昏死過去,而在昏死的前一刻,還在不解對方為何忽然出手。
“凜風之內,不容奸邪!”
楚寧月並未忘記,自己如今的身份乃是中年儒士,而非少年楚陽。所以內中的血色袈裟之主,未必便認得自己。
因此在出手之前,便為自己留好了退路,如若今日沒有得手,他日也可解釋。
話音方落,楚寧月化光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然出現在倉庫之內。可其剛剛進入倉庫,前一刻還是陰氣彌漫之所,此刻卻清澈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