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風城北,無名山中,原野梯田,如今已儘數化作火海,滿目焦土。而火海之中,湛藍光幕忽隱忽現,猶如一方淨土,阻擋烈焰燎原之勢,護得一處平安。
“可以了。”
祁如清輕聲開口,手中白光一閃,眼前漆黑古琴立即消失不見,但其麵色,卻是更為難看了幾分。
而楚寧月,雖然能夠感覺到對方的氣息變化,可對先前對方“啞琴”的作態,卻十分質疑。
“如何了?”
一聲出口,楚寧月望向陣法中心的任鼎舟兩人,發覺兩人此刻體內濁氣儘散,眼神亦不再空洞。隻是兩人仍舊站在原地,沉默不語,似乎沒有恢複神誌。
“此二人體內濁氣已散,控心之術又為陣法阻斷,恢複神誌隻是時間問題。”
“如此便好。”
楚寧月聞言,鬆了一口氣,此刻望向周圍火海以及陣法光幕,微微遲疑過後,輕聲試探道:
“你這陣法...”
“此陣已竟全功,不過保險起見,還是等二人徹底恢複再撤為好。”
祁如清說話難得認真嚴肅,如此語氣,倒是讓楚寧月有些不大習慣。但同時,也讓她發覺對方此刻的異樣,似乎先前作為,對其消耗甚大。
“你無恙吧?”
像是此種話,楚寧月不會說出口,因為她清楚此言於事無補。至於相助...自己修煉的殘陽神訣,乃是火相攻伐之術,與水相相克,其上毫無輔助術法可言。
更何況,眼前之人的狀況,與尋常修士不同,靈氣對他來說未必有用,此點自上次援手便能得出推論。所以眼下,除了護法之外,楚寧月想不到自己還有其他作用。
“哈..”
就在此時,一聲輕笑,忽然自任鼎舟口中傳出,而後恢複行動,第一時間拍了拍身旁的師妹,將對方喚醒。
眼見兩人恢複,祁如清麵色如舊,心念一動之間,周圍大陣發出陣陣鏡麵破碎之聲,此刻節節潰散。
任鼎舟兩人為之一愣,但隨即便捕捉到了楚寧月的所在,當即化為一道殘影,出現在了楚寧月身前,直接無視了一旁端坐在地的祁如清。
見兩人恢複,楚寧月固然欣喜,但也沒有忘記周圍滔天火勢。此時袍袖一揮,一道狂風舞動而出,席卷此間,讓在大火之中,幸免於難的極少數梯田,灰飛煙滅。
但也同時熄滅了此間火海,還得一片清明。
“原來你這麼強。”
任鼎舟沉聲開口,但語氣之中,卻似乎沒有太多意外。此刻不禁想起,當日與楚寧月同行七日,一同大鬨葉家之事。
原來當日對方能夠在城主府掌印大監手中帶走自己,並非偶然。
而一旁少女模樣,實則年近花甲的李凡玉,此時亦笑著開口,算是為楚寧月解惑。
“我們兩人雖被老怪物控了心神,但發生的事卻都記得,這次謝謝你啦。”
楚寧月對於兩人,心懷感激之意,當日自己靈氣耗儘,乃是危機關頭,遭遇袈裟老者截殺,若非此兩人舍身斷後,恐怕難以脫出生天。
也就沒有之後,李丹心一路護自己回城的事。
所以,楚寧月將李丹心當做同等存在,當做朋友,自然也不會輕視眼前兩人。在她心中,自己已欠了兩人一個莫大的人情,日後必定要還。
“當日若不是你們,我如今也無法恢複實力,隻是那人...”
言至此處,楚寧月沒有繼續開口,因為她覺得這個問題,對於眼前兩人來說,有些銳利。其實她是想要問,當日發生了什麼,更想知道,袈裟老者為何會放過他們兩人。
然而下一刻,任鼎舟便像是看穿了其心思一般,此時沉聲開口,說出的話,卻如平地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