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氏關起了房門,越琢磨柳絮的話,心裡越篤定,柳樹就是故意將柳絮送給李文才的,不,不是送,應該是賣。
正是因為有勾結,所以李文生那個煞星才不打大房的人。
隻是不知柳絮使了什麼招法,最後變成了柳翠紅,柳稍也險些吃瓜落。
此時,怨責柳樹和柳絮都於事無補,該想的是,這柳樹連姑姑都敢賣,這心思,可夠黑的,偏這柳樹是長子嫡孫,以後早晚得掌家,唯一脫離他掌控的方法,就是二房分家彆過。
喬氏暗下了分家的決心,怕自己力量不夠,決定適當時候跟陳氏也透透話。
第二日一早,柳長海和柳樹就去了李家,說明了周氏的條件。
這李家很是積極,二話不說,直接拎著禮物登門來了!!!一幅猴急的樣子。
柳樹跟在李家人身後,臉色分外不好看,想對周氏說什麼,親家公李廣德已經搶先一步,遞上了禮物-----一隻野雞、一隻野兔,滿臉含笑道:“親家母,以後咱就是一家人了,可得好好近彆近彆。”
周氏端著架子,漠然的點了點頭,看向身後,狐疑道:“翠紅,沒一起回來?”
李廣德笑道:“親家母,昨天我們搬回河西村家裡的時候,翠紅身子不適,老想嘔吐,我尋思著彆是害喜了顛壞了身子,早晚是一家人,就將翠紅留在河西村了。”
“放你娘......”周氏想破口大罵,沒聽說睡一宿就害喜的,耗崽子都沒這麼快的。
抬眼看到五雙齊刷刷的眼睛,尤其眼睛的主人,各個跟黑鐵塔的時候,周氏終於咽了口唾沫,把到嘴邊的“狗臭屁”給吞了回去。
周氏換上一個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道:“親家公,這咋能呢?害喜哪有這麼快的?兩孩子要開春的時候才能成親,總不能一住住半年吧,讓彆人看著笑話。”
李廣德哈哈大笑道:“我說有喜,保證就有喜,俺老李家的爺們,彆的不敢吹,有兩件事彆人比不了,一個是打獵是把好手,一個是打種是把好手。打獵那叫一個穩準狠;打種,嗬嗬,比打獵還要穩準狠,懷出來的娃子,個個帶棒,虎頭虎腦,你看我四個兒子就知道都隨了我!嘖嘖,俺那婆娘,一輩子沒啥遺憾,就是跟我沒處夠......”
一席話說得周氏臉上青一陣、紅一陣,這李廣德,老不要臉的,在一個年紀差不多的老寡婦麵前,說著葷得不能再葷的段子,氣得周氏恨不得將手裡當拐杖的燒火棍,一把揮出去,戳得李廣德滿臉花。
李廣德仍舊自圓自話道:“開春成親太遲了,俺兒子等不了,翠紅的肚子也等不了,我看還是馬上就成親!親家母若是後天覺得緊,五天後咋樣?”
“咳......”周氏氣得直翻白眼,李家押著柳翠紅不放,怕就是打著周氏不答應成親,李家就扣著不放人,麵上雖然沒成親,卻夜夜當新郎。
周氏連向柳樹使眼色。
柳樹無可奈何道:“李叔,我奶的意思是,未來的小姑夫要到柳河村來住,怎麼著也得開春才能蓋房子,要不然現在住哪兒啊?”
李廣德嗬嗬一笑道:“俺們老李家沒說道,住在柳家擠一擠就行。”
“啥?”周氏的嗓門提高了八度,她可從來沒有招上門女婿的意思。
李廣德眼睛尋摸了半天,定格在了下屋低矮的房前,一臉喜色道:“親家母,翠紅兩口子還住翠紅那屋,俺們爺四個,在下屋對付到開春就成。”
“不行!!”包括柳絮、劉氏在內的所有柳家人異口同聲,難得的同仇敵愾。
李廣德眼睛瞟向大兒子李文生,李文生瞪了一眼柳樹,撇著嘴道:“柳樹,咱柳河村房子貴不?十兩銀子夠壓個草棚子不?”
柳樹心知肚明,這李文生哪裡是真心問房子的價格,分明是在威脅自己,如果事情不成,就要將收了李家沒把十兩銀子賣柳翠紅的事情給捅出來。
柳樹暗自後悔惹上這個自己惹不起的潑皮無賴,無耐想個折中的辦法,勸李廣德道:“李叔,要不這樣,我小姑和小姑夫先成親住在柳家,開春蓋新房後,你們爺四個再到柳河村來,行不?”
李廣德堅定的搖頭:“我不放心俺孫子。”
柳樹暗罵一聲,孫子的影兒都沒有呢,滿嘴孫子、孫子的,我看你才是孫子。
表麵上卻不敢,那李文生懷裡揣著尺長的大砍刀呢。
柳樹再度開解周氏道:“奶,現在地上上凍呢,連土坯房子都蓋不了,臨時押的小草棚子,說不定睡到半夜就凍死了,您舍得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周氏雖然舍不得閨女,但更後悔提出讓李家住到柳河村來,成了破褲子纏腿,趕都趕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