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真真的被李文生的腦回路給惡心到了,自己不讓他去黃家,是因為自己對黃旺財也不是十二分的信任好不好?怕黃旺財頂不住李文生的威脅,真將自己再重新發賣了,到那時,自己可真是哭都找不著調。
李文生歡天喜地的走了,留下滿心鬱悶的柳絮。
轉頭想對趙二剛解釋一下被賣之事,趙二剛搖了搖頭,溫暖一笑道:“我都明白。半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你小心應對黃家,彆讓黃東家起了什麼彆的心思。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搬家。”
二人進了屋子,柳絮拉過何氏的手,眼睛如被蒙上一層水霧,甕聲甕氣道:“嬸子,我找到房子了。多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我想讓柳毛也和我住在一起......”
何氏了然的點了點頭,哽咽著轉過了身,低頭收拾著柳毛的東西,連蓋的被子也都卷了起來。
柳絮攔住了何氏的手道:“嬸子,你家家裡也隻兩套被褥,我不能拿走。我現在大小也算黃家人,一會兒我進縣城,讓黃家出錢重新置辦。”
這樣安排下來,能拿的東西就更少之又少了,隻有柳毛兩套換洗的衣裳,柳絮和柳芽,算是淨身出戶,連換洗的衣裳都沒能拿出來。
搬家如此的大事,隻一個小背簍就裝下了,趙二剛要搶著背,柳絮嗔責的看了一眼他還未痊愈的肩膀,趙二剛灰溜溜的將背簍還給了柳絮。
李寡婦家有兩間屋子,心眼挺實誠,將最大的東屋倒給了柳絮姐弟三人,她自己和四歲的兒子李石頭,住在偏小的西屋,兩屋中間是燒火的夥房。
李寡婦身材低矮、骨結瘦削,頭發梳得光潔,看人看物很是關注,眼睛總是情不自禁的半眯著。
柳絮猜想,這應該是長期繡花做活的後遺症,視人不清,畏光。
初次見麵,柳絮對李寡婦的印象還不錯,柳絮熱情的稱了一聲“李嬸子”,便盤算著屋裡要添置些什麼東西。
屋子很是寬敞,僅炕就能並排躺下十個人。將來劉氏搬過來住,也是綽綽有餘。
美中不足的是,柳毛雖然過了年才年滿七歲,但畢竟已是男娃子,因身體不好,常常圈在家中,有個私人的空間是萬分必要的。
柳絮丈量了下炕的寬度,決定求個木匠,在炕中間打上一個半開的木隔子,下半部分是木板隔子,上麵部分掛簾子,即可空風透氣,又可在睡覺時隔絕空間。
柳絮計算了下家裡其他的缺項,鍋碗瓢盆、衣裳箱子、被子,甚至上山砍柴的刀,裝東西的簍子.....所有的東西都得重新置辦。
而自己手裡,隻有當了玉佩花剩下的九兩多銀錢,柳毛雖然不用再吃人參等貴重的藥,尋常的湯藥還是要喝一段時間的。
這樣算下來,自己手裡的銀子,真是杯水車薪。
賺錢,還是當務之急。
算計好了,柳絮決定馬上就進城。
趙二剛想要跟著去,被柳絮以傷重為由給攆回了家裡。
進了城,柳絮直奔黃家布莊,詢問黃東家邀仙台的事情進行的怎樣了。
黃東家獨自一人,靜默的坐在三樓的邀仙台上,半點笑模樣都欠奉。
見到柳絮,更是三分苦變成了七分苦,鼻子眼睛都快皺到一塊兒了,將本來就小的眼睛擠得更沒了立錐之地。
柳絮追問緣由,才明白了他為何愁苦了。
還有三四日便到了月圓之夜,一切就緒,隻待時日一到,便可一鳴驚人。
昨日車夫按時去接胡仙兒來邀仙台練舞,在名媛閣後門,從日出等到晌午,一詢問才知道,胡仙兒一早便沒來名媛閣。
因名媛閣都是富貴人家送女兒來學習禮儀,沒到場定是家中有事。
黃掌櫃派人連夜去胡仙兒家中請人,找到胡仙兒家時己人去屋空,前一日己匆匆搬了家。
最可怕的是,胡仙兒家,也不是什麼富貴人家,分明是一個破敗的破落戶,連住的房子都是租借的。
黃旺財氣得直拍大腿,感歎自己長年打燕卻被燕啄了眼,被穿著羊皮的狼-*給騙了。
柳絮卻不認為胡仙兒是個騙子,一個真正的騙子,又怎會隻騙了跳舞的十兩定銀,而放過黃旺財這隻大肥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