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銀生夫婦走了,柳絮看著仍舊裝傻充愣的燕北,心裡的火氣一拱一拱的向上竄,終於忍不住,在燕北的腳麵上猛踩了一腳,怒嗔道:“你肚子裡麵裝的全是壞水,就不能出個應對的招法?”
燕北無所謂的點了點頭道:“招法隨口就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趙二剛是你的‘二剛哥哥’,又不是我的‘二剛哥哥’?!”
任誰都聽得出,裡麵滿滿的酸聲酸氣。
柳絮氣得瞪圓了眼睛怒道:“趙二剛多次相助於我,但總不能見死不救吧?你就當積德行善,支個招法出來,佛祖不是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
燕北嗬嗬咧嘴笑道:“我又不出家當和尚,七級浮屠與我沒關係;還有,我是個朝廷通緝犯,積德行善與我就更沒關係了......”
柳絮氣得眼睛一眯,燕北心中頓時警鈴大作,正揣奪柳絮怎樣哀求自己或威脅自己時,柳絮已經錯過了燕北的身子,奔上炕稍,拿出剪子,將箱子裡長得高壯的蒜苗剪了下來,剪得“哢哢”做響,虎虎生風,燕北感覺自己的脖子後麵發涼。
柳絮攏齊了手裡一大把蒜苗,邊往夥房走邊道:“蒜苗長成了,晚上吃蒜苗炒肉不錯......”
燕北臉色頓時黑了,疾走兩步,想將柳絮手裡的蒜苗搶過來,被機警的柳絮一把躲過。
燕北不由得嗔責道:“這是你給我種的素菜,怎麼舍得都剪了?還要給彆人吃?”
柳絮無所謂的聳了聳望道:“左右我的字識得也差不多了,你總不好再在我家吃閒飯......”
燕北咬牙切齒嗔道:“姓柳的,你這是過河拆橋!”
柳絮挑了挑眉道:“姓燕的,虧你還讀了不少年的聖賢書,我這不叫過河拆橋,我這叫卸磨殺驢!!!什麼時候你想出幫趙二剛解圍的辦法,體現了你的價值,什麼時候再吃我做的素菜,否則,天天開葷吃肉,不吃素!!!有本事你就天天吃自己唾沫星子解餓......”
柳絮不理會生悶氣的燕北,徑自去了夥房,果然去做那道氣死人不償命的“蒜苗炒肉”了。
燕北氣惱得往外走,險些跟回家的劉氏和柳芽、柳毛撞個滿懷,被柳毛順手又給扯了回來。
劉氏急切道:“絮兒,我們回來的時候,碰到了你銀生叔兒和嬸子,看著臉色不好,可是大紅又出啥兒事了?”
因為大紅先前出了事兒,現在又住在奇繡工坊,一想到出事,劉氏自然先想到的是趙紅,而非趙二剛。
柳絮頗為擔憂的看了柳芽一眼,想著左右也得知道,便將事情原原本本的給說了出來。
柳芽兒的眼圈登時就紅了,直接拉著柳絮的手道:“大姐,你一定想辦法救救二剛哥,他、他、他那麼好的人,怎麼、怎麼能被柳稍那個不要臉的給算計了......”
柳芽一向不說重話,也不善罵人,即使二房對三房最不好的時候,也不會直呼“柳稍”的名字,都是二姐、柳稍姐的稱呼著,這次,不僅直呼姓名,還直罵“不要臉”,看出來是氣急了,眼睛瞬間紅成了兔子,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眼看著就要落下來了。
柳絮也想幫忙,但她也實在想不出什麼招法來,安慰性的拉過柳稍的手心兒道:“二房現在日子過得緊,趙家偷偷多補償些銀子,也許,這事兒就過去了.......”
柳芽兒一臉愁緒的爬上了炕,用被子蒙了臉,看被子一拱一拱的模樣,應該是在被子裡麵哭泣著。
唉,隻能、靜觀其變。
第二日中午,趙氏又一臉愁容的到了柳家三房,進屋未曾說話,先將柳家二房和柳稍大罵了一通,那惡言惡語,恨不得食了柳稍的肉,喝了柳稍的血。
柳絮等趙氏泄了心中的火氣,這才問道:“嬸子,談崩了?柳稍不同意?喬氏和柳長江也沒壓覆得住?”
剛剛還罵人撒火的趙氏,登時如霜打的茄子蔫了下來,臉上的愁容比昨日更甚。
按柳絮所說的,趙氏將賠償的辦法說了,柳家二房心裡明鏡似的,知道柳稍以這種卑劣的辦法嫁進趙家,依趙氏的脾氣秉性,柳稍的後半輩子可就不好過了。
二房兩口子一商量,索性獅子大開口,直接要了五十兩銀子的賠償,而且說得有理有據,說是柳絮當年是柳家的姑娘,她值五十兩,柳稍自然也值五十兩。
趙氏一咬牙同意了,立馬去找兩個分彆與兩家交好的見證人,想私下將事情解決了。
還未等見證人到場,柳家二房就傳來柳稍上吊自殺的消息,幸虧柳花發現得及時,否則就真的死得透心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