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江和喬氏雖然重男輕女,但好歹柳稍也是喬身身上掉下來的肉,總不能讓姑娘未嫁人,人先死了吧?
最讓夫婦二人心動的是,柳稍給出了個主意,即嫁入趙家,又得了銀子,兩全其美。
就是將趙家的五十兩賠償銀子,轉變成了索要的聘禮,一文不變,還是五十兩。
若是趙家不同意,她就破釜沉舟,撕破臉皮,吊死在趙家的門口,讓全江陰縣都知道趙二剛的醜惡行徑。
事情又走進了死胡同,趙氏隻能罵罵柳稍出氣,卻是無可奈何。
這個一向蠢笨如牛、膽小如鼠的柳稍,膽子怎會變得如此大了起來?思維怎會變得如此縝密起來?隻一晚上的時間想出了一個即得錢又嫁趙二剛的法子。
柳絮送走了趙氏,手裡拿著麵做飯,心思卻飄到了雲天之外。
柳絮和趙氏是在夥房裡偷聊的,柳芽一直豎著耳朵偷聽著,待趙氏唉聲歎氣的走了,再也控製不住,直接跑到柳絮身前,眼淚撲籟籟的往下落,哀求道:“大姐,你主意多,你快想想辦法,不讓二剛哥娶了柳稍......”
柳絮唉聲歎氣道:“現在柳稍已經不要臉麵了,趙二剛若是娶她,還則罷了; 若是不娶她,要麼她去死,害得趙家擔上一條人命,下半生不得安生;要麼二剛哥名聲壞了,無人會嫁給他。”
柳芽兒急道:“沒人嫁他,我嫁......”柳芽說完臉上一陣赦色,忙將話頭拉回來道:“大姐,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是說,沒、沒人嫁,我、我大姐嫁,二剛哥一直喜歡你,你不會在乎二剛哥的名聲的,不要管那柳稍的死活......”
柳絮長長的歎了口氣,這個傻妹妹,終於吐露出了心聲,明明過了年才十二歲的年紀,臉上卻有著自己這個內心裡二十多歲的人都沒有的堅定,讓自己都不由得側目。
柳絮點了點頭,安慰著柳芽道:“傻妹子,彆著急,姐再好好想想辦法。”
柳絮將手裡的麵粉遞給了柳芽兒,陰著一張臉進了裡屋,拉著躺在炕上假寐的燕北,連扯帶拽的拖出了屋子。
拐到屋外房山一角,眼睛如狼般,陰森森的盯著燕北,半天一言不發。
弄得燕北心裡直打杵,心想著,莫不是自己“點醒”柳稍“強嫁”趙二剛的事情,讓柳絮發現了?自己堅壁清野第一步計劃,就宣告失敗了?
常言道,越心裡發虛,就越要表現得堅定坦然。
燕北眼睛回望著柳絮,純粹的眼色,堪比趙二剛拿過來的那一公一母兩隻小白兔。
看了半天也看不出端倪來,柳絮歎了口氣道:“燕北,我知道你精通大齊律法,主意又多,你快想辦法救救趙二剛吧,再這樣下去、我怕......”
燕北的眉頭緊緊的皺成了一個“川”字,眼裡的陰冷之色,濃烈得化不開。
柳絮狠狠跺了下腳,索性開門見山道:“隻要不鬨出人命,什麼辦法都成!沒有銀子,我給趙家出了;需要綁人陷害,隻你一句話,我去......”
看著柳絮咬牙切齒下定決心的模樣,燕北心裡更加不是滋味,語氣淡然道:“為了他,值得嗎?昧著良心的事兒你也要乾?”
柳絮哀聲歎氣道:“有舍才有得,為了親人,一切都是值得的......”
燕北的心不由一陣抽痛,這個柳絮,明明和自己定了情,卻三心二意,占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明明是剛和自己定了情,這個時候卻舍出一切來救她的“二剛哥哥”,她,到底將他,有沒有放在眼裡?
燕北氣惱的將柳絮的身子緊緊壓製在牆壁上,讓柳絮感覺自己成了一張餅子,被牆和燕北,緊緊的,雙重的壓製著,瞬間擠乾了身體裡每一分空氣;
柳絮用力掙紮了兩下,發現根本就是螳臂擋車,於事無補,不僅沒有將燕北推離一分,反而惹火了男人,整個嘴唇傾覆下來,用力的攫取著柳絮嘴裡的空氣,似要抽乾柳絮的靈魂,榨乾柳絮的氣力,完完全全的屬於他一個人。
柳絮的嘴唇被吻得生疼,瞬間腫脹起來,男人尤不放過,長驅而入,霸道得像一個趕儘殺絕的匪徒,讓柳絮心底升騰起一股駭意,眼睛不由得紅潤起來。
感受到少女微微顫動的眼睫,看著少女眼眸裡的潮意濃濃,燕北終於輕歎了口氣,終於鬆開了柳絮,緊咬嘴唇道:“對不起,我、我弄疼你了,我想辦法幫趙二剛......”
柳絮立即忘卻了剛剛的不快,急色道:“快告訴我怎樣救!再這樣下去,我怕柳芽兒要崩潰了......”
本來心裡溢著酸水的燕北,逮住了柳絮的話尾巴,狐疑問道:“這、關柳芽兒什麼事兒?”
柳絮不耐煩的輕嘶了一聲,對著燕北翻了一記白眼道:“虧你還是個男人,難道看不出來芽兒喜歡趙二剛?”
燕北心裡溢滿的酸水,頓時不那樣的酸了,回想著趙二剛出事兒以來柳芽的表現,頓覺醍醐灌頂,瞬間柳暗花明又一村,嘴巴一扯笑道:“虧你還是個女人,嘴巴閉得這麼緊,怎麼現在才說,要不然哪能有這麼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