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百裡之外的金秘書突然渾身一抖。
此時他還不明白,自己的老板究竟得罪了一隻怎樣的惡魔。
南希的猜測一點都沒錯。剛轉點,一輛掛著套牌不起眼的黑色日係車就在距離海濱教堂不遠處停下。
明明月色正朗,下車的人卻穿著深色雨衣,帶著兜帽,遮住整張臉。
他毫不猶豫繞道後備箱,挑選一隻趁手鐵錘,揣進口袋。
薄唇綻出冷冽而殘忍的笑容,大步邁向教堂方向。
教堂處於一棟棟二層小彆墅中,在銀色月光照耀下,顯得神聖高潔。叫人一看就仿佛身心都被洗禮似的。
毛泰久卻深皺起眉頭。冷冷看向教堂。
這裡曾是他的家,也是他幼年的地獄。
他在這裡意外撞見父親殘暴殺死商業上的競爭對手,也在半夜親眼目睹母親結束了她短暫的一聲,更是在這裡,被醫生宣告他與正常人是不同的。
他沒有感情。
不僅自身沒有,也體會不到他人的情感。
父親說,他不是瘋子,他隻是很特彆。是一種淩駕於他人之上的特彆。
“商場就是戰場,泰久啊,你不需要情感,對你來說那就是多餘的東西。對待低劣的人,給他們錢就可以,而對待敵人,殺死他們,毫不留情的!”
父親總是這樣說。
在年□□孩的眼裡,父親說的一切都是對的,父親做的一切,自己隻要照做就行了。
所以在白頭鷹國留學時,當他走夜路遇到前來挑釁的種族歧視醉鬼,他毫不猶豫舉起了撿來的磚頭。
那個被掩藏在海濱彆墅地下的恐怖劇目終於重見天日。
隻是,這一次他不再是那個縮在母親懷裡瑟瑟發抖的弱者,而是強勁的、足以掌控他人生死的神明。
在醉鬼被砸破顱骨的瞬間,毛泰久終於察覺到,父親和醫生都是錯的。
他能體會到他人的情感:瀕死時的痛苦和絕望。
那是從小就銘刻在他心中的情感——是父親手下那個冤魂的滿臉鮮血,更是母親逐漸灰堊下去的眼神。
隻有看到那些可憐蟲子做垂死掙紮,他才能感受到自己是正常的。自己是強大的。
自己是神。
毛泰久深吸一口氣,儘力掩下
自己的激動。他隨意掃了一眼教堂周圍的待宵草花壇,幻想著,如果用南希的鮮血染紅這裡,那一定是非常美的景象。
這麼一想,就連空氣中的幽香似乎都沾染上了血腥氣味。
他正打算敲掉門鎖,眉頭卻擰了起來:教堂大門沒有上鎖。
它漏著一道狹窄小縫,似乎是個陷阱,正在等待獵物自投羅網。
“我是獵物?”
毛泰久輕笑一聲,修長手指搭上把手,用力推開大門。
空曠的教堂中幽暗,隻有主.席台附近才點著兩隻燭台。昏暗跳動的火苗照亮一小片區域。
最引人矚目的,就是正對教堂大門的“玫瑰窗”。和西方教會不同,盤石教會的玫瑰窗正對月亮升起的方向,製作窗戶的寶石僅有金綠藍三種顏色,描繪的畫麵是月下的待宵草花海。
他的獵物,武南希就背對他,坐在距離玫瑰窗最近的一條長凳上,悠哉悠哉喝著奶茶。
南希聲音回蕩在空曠的教堂內:“我就知道你今晚會來。”
她轉過身,視線落過來的時候沒有一絲驚訝。
“身材好就是不一樣,穿什麼都好看。”她甚至發出這樣的評論。
毛泰久差點氣樂。
故意沉下嗓子,用與自己平時完全不同的腔調說道:“你在等我?你知道我是誰?”
南希捧著奶茶,抬手在空中寫了一豎。
是“毛”字韓文的第一筆。
毛泰久剛停下腳步,就看到女人又在空中畫了個圈。
心中大石落下。
還以為對方真的知道了什麼,原來不過是故弄玄虛。
殺意頓生,不管這女人到底把自己當作了誰,但既然有人為他背鍋,那他就能殺得更加肆無忌憚。
毛泰久攥緊鐵錘,快步上前——
“你還是這麼沒有禮貌啊,十元先生。”
南希不僅沒動,反而翹起二郎腿,歪著頭指責他。
“女神就是這麼追求的嗎,毛代表,你對十億元人間廢紙就那麼執著?”
“……你沒有治好我的病。”
南希笑容更加燦爛了。
“所以說你現在還是沒有感情?”
“那太好了,”她放下奶茶,表情一本正經,認真嚴肅,“我正需要招攬一個沒有感情的同事。”
毛泰久:“?”
同事?
他心中緩緩升起一個問號。
直覺告訴他,南希口中的“同事”不是什麼正常東西——甚至比她如何知道自己身份還不正常。
可莫名的,他就是想聽聽這個大騙子會說些什麼。
“有興趣來盤石教會當神嗎?毛代表?”
作者有話要說:茅台酒:我信了你的邪。
感謝在2020-07-2721:53:22~2020-07-2922:39: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柒、皮卡抽本抽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我的吃米妹妹呀20瓶;蒼光、諾蘭伯爵夫人8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