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022 心願(1 / 2)

022心願

天水公寓裡燈火通明。橘色燈光柔和溫暖,照亮小小一方廚房。

南希坐在吧台後的高腳凳上,單手支著下巴,一邊啃著昂貴的白草莓,一邊饒有興致看著毛泰久做海鮮料理。

從她的角度,隻能看到毛泰久小半張臉。側臉線條淩厲分明,下頜繃緊,薄唇也抿成一線。

出於方便,毛泰久脫了西裝,領帶也隨意搭在沙發靠背上,此時隻有一件乾淨整潔的白襯衫,袖口翻卷到手肘上,露出小臂結實的肌肉線條。

他神色專注地為魷魚改著花刀,無意間看過來時,才注意到南希的視線。

“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看我?”

沒有了領帶的束縛,襯衫口子也隨意解開一顆,毛泰久說話時,喉結上下滾動,有種說不出的誘.惑。

南希挽唇一笑,拒不承認自己的偷看:“誰看你,我是在心疼你的阿瑪尼襯衫,這麼昂貴的衣服要是被海鮮弄臟了,也太虧了。”

她取下掛在廚房門後的圍裙,抓著掛脖踮腳:“低頭。”

女孩的聲音軟軟糯糯,帶著一絲小女生不允許反駁的嬌縱。

若是彆人,毛泰久根本連眼神都懶得施舍,抬腳便走。

可眼前不是彆人,是南希。

他一言不發順從低下頭,眼眸低垂,視野裡全是南希筆直纖細的小腿,白得像是藕段。微微露出的腳跟粉嫩可愛。

她蹬著小兔頭拖鞋,黑玻璃製成的眼與他四目相對,兔耳朵在空中打著顫。

毛泰久正在數兔耳朵顫了多少下,一隻黃毛醜狗硬要鑽入視野強調自己的存在感。

銅銅吊著舌頭,不斷哈氣,它抬起前爪準備搭上毛泰久的褲腳,他立即用眼神嗬退。

南希給他掛好圍裙,又努力踮腳把他的頭發撫平。

她抓著他的手腕,往旁邊一提,拎起係帶整個人都貼了上來。

那股幽香鑽進了他的懷裡。

個人領域突然被入侵,毛泰久下意識想要後退,身前的人卻也跟著逼近一步,抬眼瞪他,嬌軟的聲音焦急:“你老實點,不要動!就要係好了!”

全身血液像是凝固了。

毛泰久覺得自己似乎處於凍結反應中,整個人僵在原地任由南希對他“上下其

手”。

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南希才係好圍裙係帶,抓著他的手臂,仿佛是在欣賞剛繪製好的油畫,點頭稱讚:“不錯不錯,西裝革履的毛代表很帥,但穿著圍裙的毛代表也相當迷人誒!”

“快乾活!”她又坐上高腳凳,白皙小腿翹著,吃著白草莓,嘴角噙一絲可惡奸笑,活像是壓榨勞民的督工:“沒想到毛代表還會做飯。”

毛泰久手中菜刀停頓,他拚命回憶,那個教堂相遇之夜,他有沒有跟南希說過,上一個敢在他乾活時指手畫腳的人墳頭草都有半人高。

最終,他隻是長歎口氣,眸子裡染了點無奈和縱容:“當初我在白頭鷹國留學時,經常自己做飯。”

“本來爸爸準備給我在那邊買房子,雇傭人,可國內突然有人搶了我家彆墅,惹得爸爸花大筆資金和清瓦台大佬杠上,所以房子和傭人都泡湯了。”

他回頭看著僵住的南希,漆黑眼眸中最後一絲冷淡也剝落,唇角淺淺勾起:“從那一刻起,我就告訴自己,以後一定要做人上人,沒有誰可以輕視我,可以隨意奪走我重要的東西。”

“可我也沒想到,等我成了人上人,我卻在給我的仇人做海鮮鍋。”

刷刷幾刀,毛泰久把魷魚切成菱形片,倒進鋪滿洋蔥絲的平底鍋中,“茲”的一聲,魷魚迅速蜷縮成卷,整齊的方粒沾滿火.辣醬汁,看著就叫人食欲大增。

毛泰久翻動數秒,夾起一隻魷魚卷,遞到南希唇邊:“不僅如此,我還要問我的仇人,海鮮鍋好不好吃。”

他語氣冷淡,卻不帶一絲慍怒,再加上南希從他眼中看出了逗弄之意,便知曉他並沒有生氣。

一口吃掉魷魚卷,南希甚至故意在他麵前舔掉嘴角醬汁,向他示威。

“怎麼辦呢,那就拿這個補償你吧。”南希左挑右撿,選出一顆最大的白草莓,“這可是霓虹進口的白雪公主草莓,一顆就值一千韓元呢!”

“可你還騙了我爸爸十個億,要喂多少草莓才能補回來?”

毛泰久正打算接,就聽到南希驚呼一聲:“銅銅彆撓,啊!”

她一驚,手中草莓沒有拿穩,摔在地上迅速被銅銅叼回狗窩。

南希立即心疼的撅起嘴:“……一千塊…

…”

她小心翼翼看一眼毛泰久質疑的視線,心虛彆開目光:“我拿彆的補償你。”

急忙忙衝回房間,沒一會兒,又舉著某樣東西跑過來。

“這個給你。”

南希把東西往台麵上一拍:是一隻千紙鶴。

“這是一個願望,你可以想好之後再告訴我,無論是什麼心願,我都會幫你完成!”

毛泰久卻沒有接。

他抵著紙鶴推回來:“我現在就有。”

南希:“嗯?”

手肘抵著吧台,南希前傾身體,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毛泰久摩挲著唇,漆黑眸子緊盯著南希,試探道:“你說過,神明之間的傷口隻能互相治愈,也讓我不要再讓你心疼。可你現在在心疼些什麼?阿瑪尼?白草莓?它們是很貴重,但不值得你心疼。”

“你以後隻能心疼我。”

“我才是最貴的。”

南希怔怔看了他十幾秒,最後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笑到捶桌,笑聲大到整棟樓下輩子都要靠助聽器生活。

“你怎麼這麼可愛!”笑著笑著,她還動起手來,伸手就想去揪毛泰久的臉,結果被對方冷臉躲開。

毛泰久的冷淡總算讓她清醒了點,咬著唇,乖乖坐好,眼睛卻依然彎成一道橋。

月牙型的眼中閃爍著星光。

伸手一指毛泰久身後:“尊貴的毛代表,海鮮鍋要糊鍋了。”

趁男人手忙腳亂關火起鍋,南希把小紙鶴塞進他圍裙的兜兜裡,拍了兩下:“我心疼阿瑪尼和白草莓不是因為它們的價值,是因為那些都與你息息相關。”

“換個心願。”

“那我要和你分享奶茶。”

毛泰久固執站在原地。

這一次南希依然笑著,卻不如方才那麼誇張。

她臉上掛著的,是洞悉一切的笑容。

南希接過海鮮鍋,擱在桌上,分好碗筷後盤腿而坐,也不看直挺挺杵在自己身邊沉默不言的毛泰久:“泰久啊,你不用急著求證試探你在我心裡的地位,對我來說,你真的很重要。”

笑盈盈給兩人承裝好味碟,南希偏頭示意:“奶茶就在冰箱裡,想要就自己去拿。我回家就看到你站在冰箱前發呆,我知道你覬覦好久了。順便幫我帶一杯!”

她皺了一下五官,做個鬼臉,聲音

裡全是調笑。

一派胡言。

毛泰久想反駁,可掀了掀嘴唇,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一言不發,打開冰箱。開門瞬間,冷光燈依舊照亮他的臉,冰箱還是滿滿當當,他填滿的心卻一下子空落起來。

他的確是在試探。

可得到的答案卻沒法讓他有安全感。

毛泰久眉頭微蹙,最終有些焦躁地給南希拿了杯奶茶,又給自己拎了幾瓶燒酒。

南韓燒酒度數並不高,也就二十度上下。普通人喝起來直接對瓶吹。

可當毛泰久把三瓶燒酒放上桌時,南希卻震驚得奶茶都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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