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貓眼瞪得大大,在毛泰久臉上和燒酒上來回掃視。
毛泰久原本就心情不佳,此時更是覺得自己身為男性的尊嚴受到了挑釁,聲音發冷,故意撬開一瓶,直接灌了大半,睨著南希:“怎麼,在你眼裡,我連三瓶燒酒都喝不了?”
“不、不是。”南希搖頭。
快就像她的兔子頭拖鞋上,兔耳朵顫抖的頻率。
隻是她的視線鬼祟,不與毛泰久對上。
“那是什麼?”
毛泰久執拗地要求一個答案。
南希有些吞吞吐吐,當她的視線落在已經少了半瓶的燒酒上時,歎息一聲,像是放棄了抵抗:“你每天都是開車來的吧?準備醉駕回家?”
毛泰久:“?”
他正要開口,自己可以喊金秘書來接,又或者找個代駕。
卻不想,南希咬咬牙,把剩下幾瓶燒酒都開了:“行吧,看在你今晚辛苦做海鮮鍋的份上,允許你喝,隨便喝,大不了我勉為其難收留你一晚,是睡沙發,還是睡地板和我們銅銅一起?”
……代駕不要了。
至於金秘書,明天就把他開了。
毛泰久看了一眼如臨大敵的銅銅,嘴角勾起:“我選沙發。”
燒酒一瓶瓶下肚,明明不是什麼高度數酒,毛泰久卻有些微醺。
他迷蒙著眼,嘴角笑容就沒下去過,跟在南希身後去借衣服——南希獨居於此,碗筷還有備用,但被子墊絮包括男士睡衣什麼的都沒有準備。
不過幸好樸福順奶奶是天水公寓的主人,家裡常備物資,以提供給丟三落四的租戶。
毛泰久早就聽說,這棟公寓中居住的都是盤石教會的信
徒,卻很少與他們照麵。
原本還有些期待,南希會如何同樸福順介紹自己,不想,大門打開後,那個頭發花白的老人隻是看了自己一眼,就低聲驚呼:“您是那位……見習神明大人?”
稱呼挺好笑,卻讓毛泰久升起淡淡驕傲——直到他看到了南希捂住嘴,肩線不斷顫抖。
驕傲全部化作羞恥。他冷冷哼一聲,身前的女人才老實挺直脊背。
“福順奶奶,說過了,平時不要這麼喊我們,真的好中二。”南希把毛泰久拉到身前,親昵挽住他的手臂,“他叫毛泰久,您喊他毛代表就行。泰久,這位是福順奶奶。”
在南韓並不流行先生小姐這樣的稱呼。熟悉的人之間會稱呼姓名,關係疏遠的,大多會加上身份以示尊敬。
互相介紹過,南希爽快說明來意,喝酒留宿這種原因當然不可能告訴福順奶奶,她隻說明自己需要借些被褥墊絮等救急。
福順奶奶眼神在兩人身上轉過一圈,點點頭:“沒問題,您要的東西我這裡都有。”
“不過我年紀大了,一個人搬不動,能否請毛代表進來幫把手?”
“當然。”
在不熟悉的外人麵前,毛泰久一直保持完美謙遜的人設。他平易近人地笑了笑,微微躬身,跟著福順奶奶進了裡間。
他身材高大,甚至連板凳都不用踩,就能輕易拿到櫃子頂端的被褥。
正在拿,蒼老的聲音突然在他身後響起。
“毛代表,請您一定要儘快成為真正的神明啊。”
毛泰久手一抖,差點扭到手腕。
他抱了被子下來,不悅地看了樸福順一眼,眼神微冷:“什麼意思?”
福順奶奶似乎沒有感受到他的冷淡,雙手合十,鞠躬道:“二十多年前我就是盤石教會的信徒了,當年我主初次降臨,就是這幅天真燦漫模樣,可二十年後,她還是這般。”
“我也曾羨慕這樣的長生不老,可現在,等年紀大了,看破生死,也就越發覺得我主孤獨。”
“萬靈藥包治百病,卻不能起死回生,我年紀大了——不止是我,還有春玉她們,很快也會回歸死神的懷抱,我主一人留在世上,會很孤獨的吧?”
福順奶奶臉上的笑容慈祥又悲傷:“我們沒有
辦法陪伴她一生,但您是我主選擇的另一位神明,您一定可以的。永遠站在她身邊,不管是您的神像,還是您本尊,都可以一直一直陪伴我主。”
毛泰久沒有回答她,抓著被子的手卻倏的收緊。
他的目光落向門外,南希正背著手,無聊的在門口轉圈圈。和他視線對上,貓眼一豎,用口型警告他“快一點”。
他沉默許久,終於,輕笑一聲,氣聲極低,卻帶著堅定:“嗯。”
等他和福順奶奶包好被子等物出門,南希早就等的不耐煩,她接過他手中的小提兜,方便他抱著重物:“怎麼那麼久?東西很難找嗎?”
毛泰久不說話,隻和福順奶奶交換了一個心知肚明的笑容。
南希立即狐疑起來:“你們有什麼事瞞著我嗎?”
毛泰久不理她,薄唇勾著,大步上樓。
狹窄昏暗的樓道貼滿盤石教會宣傳海報,南希公主的神像神聖高潔,卻也孤獨,遠沒有身邊這個嘰嘰喳喳的女孩來的真實生動。
毛泰久視線落在那行小字上,輕念出聲:“我主所在之處,即是天堂。”
南希:“?”
“那個小紙鶴還做數嗎?我有了心願。”
南希先是承諾:“當然作數,是什麼心願?”
旋即又警惕起來:“彆又是古古怪怪的試探啊!”
“不是試探。”
“明天才告訴你。”
毛泰久原本的想法很簡單,第二天起個大早,在去上班前,給愛睡懶覺的南希做一頓早餐。到時候就把寫了心願的紙鶴壓在餐盤下。
但是有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時鐘剛一轉點,南希站在沙發前,居高臨下俯視他。因為好奇而憋了一晚上的氣終於有了發泄口,她凶巴巴的:“已經‘明天’了。願望給我。”
銅銅偎在她的小兔頭拖鞋旁,狐假虎威:“汪!”
“不給,去睡覺。不睡覺就滴水仇見了。”
毛泰久枕著手臂,拿她之前的話懟她。
“給我我就去睡!”南希的手又往前伸了伸,“覺可以晚點睡,但泰久的心願比較重要。”
得了紙鶴,她迅速拆開,眉頭皺成一團:
“你要開始第二場考核?這麼迫不及待?”
“嗯。”
毛泰久仰頭看她。
屋內沒有開
燈,隻有皎皎月光自窗外射入,給南希整個人都籠上一層朦朧聖光。
“我迫不及待成為神明。”
也迫不及待伴你一生。
作者有話要說:銅銅:你說!你們都吃了多少章了!隻有我!一口肉都沒吃到!
茅台酒(氣定神閒):急什麼?我不也沒吃到肉?
南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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