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大人,明天見!”
直到南希的腳步聲消失在地宮中,白毛鬼才回過神。
摸了摸臉頰,眉宇間神色複雜。
“真是,糊我一臉口水,還給我這麼難吃的糖糕。”白毛鬼看著手中的糖糕冷笑一聲,相當不屑。
南希給他的,恰好與紫妃之前給他的是同一款,做工精致,卻味如嚼蠟。
無趣。
白毛鬼順手扔開。
糖糕還沒落地,他突然想起之前南希給他糖吃那一臉不舍的模樣。
若是沒腦子知道他如此浪費,隻怕又會癟嘴了吧?
身體比思維更快,他瞬間起身,以足以產生殘影的速度抓住了糖糕。
沉默兩秒,咬了一口。
新奇的觸感自舌尖傳來,白毛鬼黑玉色的瞳孔凝了一下。
他明明嘗不出人血之外的味道的,任何美味食物對他來說都與朽木碎石無異。
可這塊糖糕裡,卻藏著甜。
甜到他每一顆毛孔都在叫囂舒暢。
難道是糖糕上沾
染了沒腦子的香味?
他把整塊糖糕細細品嘗完,都沒有找到答案。
白毛鬼想了想,一入夜,就又去了紫妃的玉樹閣,沒與她多寒暄,提走了她宮裡所有糖糕。
回了地宮,一塊塊試,最後煩躁地一揮袖,勁風吹走滿地殘渣。
他背手站在地宮門口,抬首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又望向竹林深處。
想要前往秋水堂,又想到南希蒼白的小臉,決定還是讓這個患有心疾的小可憐多休息會兒。
人類本就脆弱,李南希更是個中翹楚。
鼻間哼了一聲,白毛鬼臉色冷峻折返。
冰冷王座鋪了蠶絲毯,比往日更加舒適,他卻怎麼也沒有困意,拿了《酉陽雜俎》繼續看著。
他隻知白晝煎熬,如今,卻發現黑夜同樣漫長。
白毛鬼單手支頜,半躺在王座上,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終於聽到地宮外傳來動靜。
他清清嗓子,起身坐好,剛要把書扔去一邊,才發現,一整晚,他竟是連一頁都未曾翻動。
男人一怔,一向自信冷清的眸子裡,竟有了些迷茫。
還未等他想明白,人類幼崽又出現了。
小姑娘同樣背著小包袱,頭上帶著他送的首飾。
她不像昨日那般拘謹,反倒歡天喜地地衝過來,突然,腳步一頓,鼻子嗅嗅,狐疑問道:“怎麼有糖糖的香味?”
“你昨晚是不是背著我偷吃糖糖了?”她插著腰,瞪圓眼珠。
見白毛鬼不說話,她忿忿一跺腳,自己在地宮中轉悠一圈。
嚴肅的像是在巡視丈夫有沒有偷藏私房錢的母老虎。
巡視過後,她沒有找到犯罪證據,但同樣的,她也沒找到另外一件事物。手腳並用爬上王座,南希眨眼:“怎麼沒有看到書桌呢?”
她把小包袱卸下,一樣樣往外拿東西:“筆墨紙硯我都準備了,但你不能讓我趴在地上寫字呀。”
她奶聲奶氣的,貓眼亮閃閃,牽起白毛鬼的衣袖,撒嬌般蕩著:“要不然……今天就不寫字了好不好?”
“不寫字就沒有糖糖。”白毛鬼挑眉,他隨手翻了翻南希帶來的文房四寶,品質上乘,不像是秋水堂用得起的東西。
“哪兒來的?”他隨口問道。
“是高內侍送的!他還差了兩名宮女
來,高內侍真是個好人!”
南希揚起小臉,滿是崇拜。
白毛鬼心裡莫名有些不爽。
剛才還覺得不錯的文房四寶如今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他皺皺眉,起身走向地宮角落的巨石:“他送你文房四寶,那我送你一張書桌。”
南希:“?”
隻見白毛鬼輕鬆拎起那塊巨石,往王座下方的空地上一放,激起片片塵埃。
他化掌為刀,輕而易舉就將巨石劈成兩半!
寬闊大手在粗糙剖麵上用力一抹,一張有著光滑無暇平麵的天然石桌就被製造了出來!剩下的石料則以同樣手法做成了寬大長椅。
他身姿挺拔,聲音平淡,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轉身問南希:“如何?”
小家夥貓眼瞪得大大,秉著呼吸看看石桌,又看向他。
“……太膩害了!”
過了許久,她才回過神來,奔向石桌時還差點摔了一跤。
南希小心翼翼伸出一根手指,輕輕觸碰桌麵,又迅速收回來,震驚又崇拜地看向白毛鬼:“鬼王大人太厲害了!我最崇拜你了!”
白毛鬼憑空一抓,將文房四寶斂入手中,果不其然,收獲了昨日錯過的驚呼。
他心中歡喜,唇角也不自覺翹了起來。把東西交給沒腦子,試探道:“最崇拜我?那和高內侍比呢?”
南希認真專注擺放筆墨紙硯,並沒有回頭:“高內侍怎麼能和你比!父王都不及你!”
“你是富景宮裡……不,是整個潮鮮最厲害的!”
她突然轉身,小兔牙咬著下唇,認真衝他點頭。
昨日他送的蝴蝶發梳在她頭上一顫一顫,紫色琉璃在燭光的照耀下,閃耀著驚人的光輝。
但南希眼中的星光,更盛。
作者有話要說:紫妃:那是我給我兒留的糖!你們這些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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