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061 第三周目(番外+中)(2 / 2)

掛斷電話後,李大範果斷動身前往平然。

這是潮鮮的國度,全國最繁華的城市,林立的高樓大廈與偏遠小鎮是完全不一樣的現代化風光。

李大範無暇欣賞美景,委托朋友傳遞消息,想要見金光日一麵——就算對方是個混球兒,可畢竟現在還是金委員的獨子,身邊保鏢眾多。

本以為以對方的性情,會拿架子的晾自己十天半個月,卻不想,到平然的次日,李大範就收到了金光日的短信:

“我在潮鮮一高住讀,李警官可以隨時過來。你可以在美術室等我,那裡適合私.密對話。”

措辭看上去倒是坦蕩磊落。

李大範沒有遲疑,快速洗了把臉,整理好儀容就前往指定地點。

抵達高中的時候正是上課時間,他沒有直接前往美術室,反而留了個心眼,先去了金光日就讀的高二一班,隔著玻璃窗搜尋自己的目標。

不得不說,在一眾普通學生中,金光日的確是最耀眼的存在——就和他的名字一樣,是光芒萬丈的旭日。

他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單手支頜,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散漫卻優雅的氣質。

金光日消瘦而挺拔,麵容是略有病態的蒼白,眼角的淚痣吸引著人所有的注意力,叫人忍不住將視線收束在那裡,任他捕獲。

李大範凝視片刻,注意到一個奇怪的小細節:

金光日似乎有某種古怪的癖好,手指時常會下意識的在脖子附近隔空搓撚,又好像在拉扯什麼看不見的禁錮。

仿佛脖子上正套著什麼掙脫不開的枷鎖。

李大範正在好奇,突然,空氣猛地粘稠起來,他的思維被迅速凍結。

刹那之後他回過神來,搖搖腦袋,不明白自己方才為何陷入了奇怪的狀態。

心臟也毫無征兆地劇烈跳動起來,李大範抬頭看向金光日,正好與他的視線對上!

陰鷙的,冷冽的視線。

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唇角若有似無的勾著。

縱然隻是個十來歲的少年,卻危險得如同噬人猛獸!

李大範參過軍,也當了許多年刑警,第一次汗濕了脊背。

那不是位高權重帶來的壓抑感,而是隨時能將人撕裂的氣勢!

危險!

這個金光日絕對很危險!

李大範甚至有一種直覺,如果當初不是神秘人將南希從陽台上拯救下來,隻怕在金光日和南希之間會發生更多可怕恐怖的事情!

他下意識地捂緊手中公文包——神秘人托他交給金光日的信封就在裡麵。

抹了一把額間的細密汗珠,李大範快步走向美術室,試圖逃離金光日給予的威壓。

潮鮮一高的美術室和李大範見過的差彆甚大,乾淨,敞亮,規格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

隻是這麼大的教室,卻隻有一把椅子,一份畫具——難怪金光日說這裡適合進行私.密談話,因為這間美術教室專屬於他一個人。

……特權還真是可怕的東西。

門沒鎖,李大範不自覺放輕了腳步,生怕自己鞋底的泥土塵埃擾亂了這片靜謐。

開門時刮起的風吹落一張畫紙,李大範彎腰拾起,皺了皺眉:是副人物肖像,畫中女人美顏不可方物,哪怕隻是看著她畫中的樣子,也能想象到,若是活生生的人出現在自己眼前,會是怎樣一種風華絕代。

他一時間有些愣神,空氣致密粘稠的感覺又翻湧上來,李大範猛吸幾口空氣才恢複常態。

……金光日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當初在小鎮上以追求之名逼得南希差點墜樓,如今回了平然又在畫漂亮女人。

還不止一張!而是厚厚一疊!

正麵的、側麵的、又或者隻是一個曼妙的背影。

李大範心中泛冷,把畫紙放在最頂端。

也正是此刻,一聲輕到不能再輕的譏笑從門縫中漏了進來。

“嗬,果然是小地方來的,一點教養都沒有。”

“李警官活了一大把年紀了,卻連最基本的做人的道理都不明白——彆人的東西,不要隨便亂碰。”

李大範巨震!

快速轉過神去做出防禦姿態——

這家夥什麼時候過來的!自己就算被畫吸引了注意力,也不應該絲毫都不曾察覺!

金光日嘴角譏笑越來越濃,白皙手指又在脖頸附近不斷搓撚著什麼。

近距離看著,少年的確是少有的英俊容貌,與美術室裡的名家雕像相比也毫不遜色。

人長得是超脫平凡人類的美,說的話也是超脫凡人的惡毒:

“我就知道你會找過來,你還是喜歡像條野狗一樣纏人啊,李大範。”

李大範:“!”

“你認識我?!”

金光日嘴角微翹,沒有理他。

冰冷修長的手指一撥,將李大範輕鬆撥去一旁。

他小心溫柔地撫上畫作,動作輕柔,指尖劃過女人臉龐時,雙眸中的冰冷瞬間退去,熾熱的情感像是海洋包裹著沉沉浮浮的半融冰山,混合成一股極為複雜的神色。

“是南希讓你來找我的?”金光日眼睫微顫,輕聲問道。

“不是。這件事與南希沒有關係,我奉勸你最好離裴家人遠一點,不要再去騷擾那個無辜的孩子!”

李大範原本就沒什麼耐性,此時聽到金光日竟然還敢提到裴南希的名字,頓時心中冒火,言語之間也多了幾分嚴厲。

“裴南希?”

金光日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重複一遍。眉宇間不見一絲一毫的愛慕,反倒是自嘲的神色更多一些。

“我對裴南希沒有興趣。我問的是另一個南希——”他拿起一張畫像亮給李大範看,看到李大範表情未變後,想了想,拿筆在女子畫像的臉上塗抹幾筆,“或者說,你看到的她是這副模樣?”

鉛筆模糊了絕色女人的五官,李大範背後汗毛都要豎起來!

這段時間以來,他已經向南希詢問過無數遍神秘人的特征,對方的回答都是:“麵目扭曲的女性”,與金光日手中這副畫像完全吻合!

他刷的一下站起身來,目光死死盯住金光日身邊的那一疊畫像,隻恨自己當時沒有立即對其進行複刻拍照。

“她是誰?!”

李大範語速急促:“你也知道她的能力對不對?她給我留了一本筆記,上麵提到了你的名字,你知道這本筆記的主人是誰!快告訴我!”

李大範隻覺得自己愚蠢至極——他早該想到的,神秘人既然會將最後一個牛皮紙信封留給金光日,就說明兩人之間一定存在某種聯係!

如果早點從金光日這條線索走,說不定早就能查到對方的真實身份,讓對方給予更多“未來”的犯罪信息,阻止那些罪惡的發生!

李大範心中火熱,正欲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又在看到金光日惆悵的麵容時冷卻下來。

——站在他對麵的人是潮鮮特權階級金模數委員的獨子,無論是勢力還是人脈,都比自己這個邊緣小鎮的刑警大的多。

更何況,人家手中還有神秘人的肖像!

連他都沒有查找到的人,自己真的能找到嗎?

“嗬……筆記……”

金光日珍重地將畫紙重新夾回畫板,捏著橡皮輕輕擦拭。

語調輕飄飄的,帶著仿佛從雲端墜落的不真實感,仿佛隨時都能哭出來。

那個李大範一直注意著的怪癖又出現了——金光日的手指不僅在脖頸間搓揉,最後還緊緊攥起,像是捏住了什麼。

“是啊,她一直都有寫筆記的習慣。她給你們都留了東西,隻有我……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得到。”

她治愈了他,從身到心。

然後無情的拋棄了他。

手中橡皮用力捏緊,在紙上劃出狠狠一道。

畫裡美豔女子的笑容瞬間被擦去。

金光日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深吸一口氣,平靜下來,狹長雙眸一挑,抬眼看向李大範:“她在筆記裡怎麼說我的?”

“說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犯?”

“還是說我仗著父親的權勢到處為非作歹?讓你盯緊了我,彆再對無辜的人下手?”

金光日淡淡笑著,語氣平靜淡然,像是在開無傷大雅的玩笑。

可李大範卻渾身緊繃起來!

一陣涼意從他腳心往上竄,激得人頭皮發麻!

他總覺得……金光日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金光日故意停頓幾秒,嘴角掛著譏諷笑意。

他不斷地撩撥李大範的情緒,似乎看著彆人在泥濘中無力掙紮才是他最大的樂趣。

最後他逗弄高興了,昂起下巴,傲慢地放過了李大範:“放輕鬆,我暫時沒有這樣的人生計劃。說吧,南希叫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李大範不動聲色地抓了抓公文包的提帶,半真半假地告訴他:“那個人告訴我,如果我以後遇到麻煩就來找你。”

他隨意編了個借口——正好在之前的一次辦案中,犯罪嫌疑人也是名權貴,上司一直再向刑警隊施壓,若是能借助金光日的勢力去打壓對方,李大範就有信心一定能將那惡棍送進監獄!

金光日沉默幾秒,睫毛垂落下來,遮住眸子,掩蓋了所有情緒。

他的聲音依舊輕柔沒有起伏,聽不出喜怒,手指虛空搓撚著:“她還真是會物儘其用。”

又頓了片刻,金光日無奈笑笑,從初見麵起就一直外放的強烈氣勢終於柔軟下來。

“我沒興趣幫你解決麻煩,但我可以解決製造麻煩的人。”

“把名字給我吧……畢竟我答應過她……”

“隻要是她的心願,我拚了命也會去幫她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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