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如他們的人六藝如果得到巨大的提升,到時候他們肯定會被擠掉。
而排行前列,最頂級的一小部分學子,心中也不免緊張。
上榜對他們不是難事,他們要的,是更高的排名。
排名越高,在官場的起步越高,如果他們什麼都不做,被身後的人追趕上來,很有可能會在官場上多蹉跎數年甚至更久。
聖人有言,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彆人進,就是自己退。
一時間,凡符合要求的學子,不管是出自世家大族,還是寒門小族,無一不踴躍報名。…。。
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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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府。
陳鐵牛舒服的躺在椅子上,兩名年輕靚麗的丫鬟站在他的身後,輕輕幫他拿捏著肩膀,另有兩名同樣漂亮的丫鬟半跪在他的腳下,輕捶他的大腿。
身體上傳來舒服的感覺,但他的心裡,卻始終縈繞著一絲憂愁。
今年朝廷忽然進行了強製的稅改,限製了官員免稅的土地,原本他掛靠在當地縣令名下的土地,被縣令強退了回來。
這些退回來的土地,他也不敢要。
他是為了逃避朝廷的稅收,才將那些土地掛靠在縣令名下的,倘若收了那些土地,朝廷的稅官查起來,發現他這些年偷逃稅款,那不完犢子了嗎?
陳家能從一介貧農走到今天,買得起長安城三進的宅院,靠的是他腦袋彆在褲腰上,風裡來雨裡去,在大夏和趙國之間行商,才積攢到今日的家產。
不過,雖然有錢,但沒有權力,還是得看彆人的眼色行事。
還好兒子爭氣,不僅考入了大夏四大書院之一的清風書院,成績在書院也名列前茅,再加上朝廷這三年擴招,明年他中進士是板上釘釘了。
真是想不到,老陳家十八代泥腿子,竟然
也能出一位進士。
等到兒子當了官,他就可以買更多的土地,而且不用交稅,也不再看那些官員的眼色行事了。
說不定,他們還要看自己的眼色。
這時,一道身影從門外走進來,陳鐵牛麵露喜色,起身說道:“回來了,今天在書院怎麼樣,沒有人欺負你吧?”
穿著一身儒衫的年輕人道:“爹你就彆瞎擔心了,書院有書院的院規,沒有人敢隨便欺負彆人。”
陳鐵牛笑了笑,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說白了,他陳家也就是有點小錢。
這點小錢,還是相對於普通百姓而言。
書院那些學子,背後的家族大部分都是又有權又有錢,不是他們陳家能夠招惹的。
朝廷的稅改雖然不怎麼樣,但是律法改的是真好。
如今,那些大人物家的子弟,不敢再隨便欺負人,他們這些小商人,也罕見的活出了尊嚴。
他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說道:“洗洗手,準備吃飯了。”
陳家的晚飯很豐盛,一家三口,足有十餘道菜,雞鴨魚肉皆有。
席間,年輕人看向陳鐵牛,說道:“對了爹,你得給我準備一千兩銀子,我明天有用。”
陳鐵牛一愣,問道:“你要這麼多銀子做什麼?”
雖然陳家有錢,但一千兩銀子也不是個小數目。
年輕人解釋道:“六科狀元李諾開設了一個科舉輔導班,報名需要一千兩銀子,我今天考試通過了,隻要一千兩銀子,就能讓六科狀元親自指點五天……”
陳鐵牛難以置信道:“這麼貴?”…。。
因為之前做生意經常被地方官吏欺負,各種吃卡拿要,那個時候他就立誓,陳家子孫,以後一定要走仕途。
所以他從兒子小的時候,就花重金培養他,為此請了許多厲害的先生,但那些先生每次最多收幾兩十幾兩,一千兩銀子隻教五天,這不是搶錢是什麼?
年輕人說道:“爹你懂什麼,那可是六科狀元,如果能得到他的指點,我今年考狀元的機會就更大了,況且,一千兩還算是便宜的,那些大世家的弟子,五天要交一萬兩……”
“狀元?”
兒子如果能中狀元,那彆說一千兩了,哪怕是讓他付出全部的身家他也願意,陳鐵牛眼前一亮,大喜道:“好好好,爹一會就給你拿,這錢得花,這錢得花啊……”
他臉上露出笑容,道:“你以後要當了官,我們家的地就不用交稅了,我們還可以買更多的地,招更多的佃戶,開更多的店鋪,賺更多的銀子,將我們陳家發揚光大……”
年輕人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爹,我一定會努力的,不讓這筆錢白花……”
……
六科狀元李諾授課的地點,是在長安之內的一處貢院。
長安四大書院,以及一些小書院,共有五百人成功報名。
報名人數遠超五千人,但他隻錄取了五百人。
這五百人,都是長安學子中的佼佼者。
所有人的收費並不統一,家境貧寒的學子,他分文不取,但那些大世家的子弟,卻要收取一萬兩的巨額費用。
這雖然也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滿,但他們的不滿並沒有什麼作用。
授課開班,你情我願,不去聽課,自然不用交這筆費用。
不過,那些被收取高額費用的世家大族子弟,最終還是老老實實的交了足額的學費。
交,他們隻損失一萬兩。
不交,萬一名額被彆人擠下去,又或是七品被擠兌成八品,八品被擠兌成九品,損失的可就遠不止一萬兩了。
麵對如此不公,他們也隻能捏著鼻子認。
數日後。
陳府。
陳鐵牛看著回到家的兒子,迫不及待的問道:“先生教的怎麼樣?”
陳琦的臉上,依舊帶著一絲崇敬之色,點頭說道:“先生教的很好,今日的課上,我收獲良多,相信在科舉之前,我的書畫技藝,還能再上一層樓……”
他本以為,六科狀元書畫俱佳,也不過就是書院先生的程度。
今日親眼所見,才知他的想法是多麼的天真。
書院的先生比之於他,猶如螢火比之皓月,溪澗比之滄海。
這一千兩,是他此生花費最值的一千兩。
陳鐵牛的老臉之上,也露出欣慰之色,老陳家的祖墳也真的是冒青煙了,出的第一位讀書人,就能金榜題名,如果能中一位狀元,哪怕是單科狀元,自己死後,也能叉著腰麵對列祖列宗了。…。。
這些日子,那些大家族的人,也開始頻繁的上門,想要和他們陳家結親,陳家飛黃騰達,就在今朝啊……
陳琦回到房間,剛剛在書桌旁坐下,一名丫鬟走進來,蹲在他身旁,抓著他的胳膊,說道:“少爺,您今天寫字畫畫,手臂一定累了吧,奴婢給您揉揉……”
若是以往,陳琦已經閉上眼睛享受了。
但今日,看著丫鬟蹲在那裡,認真為他揉著胳膊的樣子,他的心裡,卻莫名的湧出一些不安,很難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一切。
他伸手握住少女的手腕,說道:“不用了,我一會兒還要看書,你去忙你的吧。”
少女乖巧的點了點頭,正要離開,陳琦忽然問道:“萍兒,
你是怎麼來到我家做丫鬟的?”
少女聞言,微微一怔之後,目光逐漸變的黯然,低聲道:“那年收成不好,爹娘交不上地主老爺的租子,就把我賣給了牙行,換來銀子抵租,後來,老爺從牙行把我買了回來……”
陳琦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少女恭敬道:“是,少爺。”
看著少女離開的背影,陳琦若有所思。
聖賢說,儒家存在的意義,是要讓天下百姓過上好日子。
為奴為婢,委屈自己,伺候彆人,從而換來生存的機會,到底算不算過上好日子?
憑心而論,他們學習儒家經典,隻是為了應付科舉,那些儒家官員,為了變法不惜犧牲自己的行為,他雖然佩服,但卻並不認可。
先生今日說,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這引起了他的一些深思。
他生在富足之家,從小錦衣玉食,家中藏銀無數,糧庫堆積如山,但他又能用多少銀兩,吃多少糧食?
家裡每餐十幾個菜,每日倒掉的殘羹以桶而論。
然而,長安街頭,仍有眾多乞丐乞討。
大夏如陳家一樣的富族,數不勝數,更是有世家大族,富可敵國。他們這一少部分人,卻占據了大量的土地,不知道多少底層百姓無地可種,隻能淪落到賣兒賣女的地步……
這真的對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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