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豚氣性很大,如果野蠻砍殺,它會將毒素釋放到肌肉裡,整條魚被毒素汙染而無法食用。
墨非的動作,不像是宰殺河豚,倒像是宰殺大型的牲畜,這樣一來,這條珍貴的野生虎頭豚就被糟蹋了。
聽到二人的呼喊,墨非抬頭笑了笑,把七八斤重的河豚放進水槽裡,用水衝著,先剪去魚鰭,將魚鰭放在小碗裡。
接著,他把河豚腹部朝上,從下往上一剪劃過,河豚的肚子被剖成兩半,快速地將河豚肝臟剪下,小心把完整的膽囊摘除扔掉,把肝臟中血液擠乾淨,用活水一直衝洗。
“啊呀!”
高華展顏一笑,“我們多慮了,墨老板手法真是利索!”
申大禮也點頭,“剛才嚇我一跳,原來他是故意的,看墨老板的手法,比專門處理河豚的師傅一點也不差。”
河豚好吃不好殺,沒有一定的經驗,根本處理不了。
早在宋代,有一本名為《示兒編》的書,記載了蘇軾舍命吃河豚的軼事。蘇軾謫居常州時,愛吃河豚。有一士大夫家,烹製河豚有獨到之處,想請大名鼎鼎的蘇學士吃一頓。
待蘇軾吃河豚時,家人都躲在屏風後麵,想聽他如何品評。但見蘇軾埋頭大啖,一語不發,當這家人相顧失望之際,這時已打飽嗝、停止下筷的蘇軾,忽又拿起筷子,口中說道:“也值得一死!”
“冒死吃河豚”便成了典故,一直流傳至今。
野生河豚毒性很大,而墨非正在宰殺的野生虎頭豚毒性尤其大,也因此肉味鮮味,是最佳的河豚食材。
廚房裡,墨非一邊衝水,一邊扒下河豚的內臟,把各處筋膜都撕掉。接著他從河豚腮部下刀,劃了一圈,直接將魚皮剝開,露出裡麵晶瑩剔透的魚肉。
用水衝洗幾遍,把魚鰓全部剔除,小心翼翼地將魚眼珠挖出來,眼珠裡含有劇毒,他一點也不敢大意,用剪刀剪下扔掉。
此時,墨非全身已經濕透,第一次宰殺野生河豚,他精神高度緊張,連臉上的汗都不敢擦。若不是體內湧動的一股氣在支撐著他,恐怕早已坐在地上。
尾部的血管剪斷後,反複擠出血液,又用水衝了若乾遍,終於一條潔白如玉的河豚處理完畢。
他洗了一把手,用毛巾擦擦汗,問係統:“毛絨球,看哥處理的怎麼樣?能吃嗎?”
係統檢測了一下,“無毒,請再接再厲。”
墨非吐了一口氣,取出一把鋒利的氧化鋯陶瓷刀,刀身細長且單麵開刃,開鋒角度小於15°,極其鋒利,正是切魚生的好刀。
他選取最鮮嫩的脊肉,斜刀片去,這幾天在美食學院練習刀功,大有進步,隻見一片片河豚肉薄如蟬翼,放進白胎瓷盤裡,一會兒就擺出了一朵盛開的蓮花。
片出的魚肉不再是白色,而變成了淡淡的粉紅色,在燈光下鮮嫩無比,讓人垂涎三尺。
“毛絨球,河豚肉怎麼變紅了?難道我沒有清洗乾淨嗎?”墨非問。
“宿主,頂級的野生河豚,才會呈現這種顏色,放心做吧。”
高華看到河豚刺身的顏色,眼裡幾乎放出光來,驚喜地說,“大禮兄,你看到了嗎,是最頂級的河豚刺身!”
申大禮的肚子咕咕叫起來,“我怎麼感覺好餓呢?”說著,已經開始吞咽口水。
墨非取出一個紅蘿卜,刀快如風,幾分鐘工夫就雕出了一隻鳥兒,擺在盤子一角。
“是一隻魚鷹!”高華讚歎道:“幾天不見,墨老板的雕工進步神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