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在董慶堂麵前,沒有擺鎮北王的譜,董慶堂也是以皇子來稱呼永康。
“說辛苦,還真辛苦,這一路可真是夠累的!”
董慶堂也不客套,實話實說。
“快請大都督入內,還是屋裡暖和。”
永康急著把董慶堂往行轅裡讓,董慶堂卻笑道:“也不急這一刻,待他們把東西卸下來。”
東西?
永康望了一眼街口,看到騎著馬的五百虎賁軍,每人又牽著一匹馱著口袋的馱馬。
“讓他們慢慢卸,本殿有急事向大都督稟報!”
連說帶拉,董慶堂被永康拉進行轅大廳。
“殿下為何如此急躁?老臣還沒來及向王妃問禮啊!”
一臉懵逼的董慶堂,歉意地望向霍幼楠。
“大都督不必客氣!”
霍幼楠倒是搶在前麵,向董慶堂笑了笑。
待董慶堂被讓到椅子上坐下,永康向裡間招招手,“本殿下正準備派人去皇城,向父皇稟報這裡的事情,哪知大都督卻先到邊城了。”
“老臣前來,和殿下派人去皇城有何不同?”
董慶堂擺擺手,笑嗬嗬又道:“這風雪阻路,信息是有不暢,想必聖上也不會計較這個。”
“可本殿急啊!這邊出大事了。”
永康一臉哭相,急得在地上轉圈,苦哈哈又道:“定國軍統帥鄭繼業大將軍,被叛將劉勳所害,雁門鎮駐軍將領們,硬是把本殿推到這主帥位置上,你說說,本殿能擔得起如此重擔嗎?”
“鄭繼業死了?”
董慶堂驚得猛然站了起來,差點一胳膊打翻了春芬剛端上桌的茶水碗。
“叛將劉勳?”
董慶堂眉頭緊鎖,臉色頓時就黑下來又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唉!”
永康搖搖頭,苦著臉道:“還是讓將領們給大都督呈上詳情吧!本殿也不在當場,等本殿帶兵趕到雁門關,鄭大將軍他已經殉國了。”
在董慶堂的無比震驚中,永康繼續又道:“這件事,絕非偶然,在這之前,雁翎關防區守將李棟,率兵攻打我大昌已經收複的失地陽明,被陽明守軍高祥和霍幼楠殲滅,受李棟蒙蔽的雁翎關將士們,幡然醒悟後,表示誓死為我大昌戍邊守土絕無二心……”
永康洋洋灑灑,說得口乾舌燥。
卻把屁股還沒坐穩的董慶堂,聽得了冷汗一身又一身的出。
“他殉國?”
董慶堂一拍桌子,憤然站立著說道:“落得被自己麾下愛將燒死的結局,也是他鄭繼業咎由自取,本來老臣此次來這邊,就是打算要查他一查,但萬沒想到,會是這等局麵。”
“大都督息怒!”
永康上前,扶著董慶堂的一隻胳膊,重新把董慶堂讓在椅子上坐了,感慨道:“你這把年紀,邊關天氣又如此惡劣,還親臨邊關視察,真讓我等汗顏啊!”
這一馬屁,拍得董慶堂又站了起來,感動道:“殿下羞煞老臣了,為聖上解憂,乃是我等臣子義不容辭的事,殿下萬金之軀,親赴邊關為大昌帝國衝鋒陷陣,此乃我等楷模啊!”
這一老一少,相互讚歎,相互感慨。
憋不住笑的霍幼楠,怕當場失儀,居然親自去為董慶堂端茶點。
“父皇他龍體可好?”
永康一臉焦灼,怔怔望向董慶堂。
“好!”
董慶堂抬起頭來,望著永康,緩緩說道:“老臣臨走前,聖上還和老臣暢飲通宵,心裡無不惦念殿下和王妃啊!”
“這不!”
董慶堂向廳外瞥了一眼,又道:“老臣此番所帶,就是聖上為殿下和王妃準備的過冬用品,聖上還說,要是路上丟一顆紐扣,就擰了我這顆老狗頭當夜壺!”
說完,董慶堂自己,也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兒行千裡母擔憂!
這當老子的也一樣,再是皇帝,但也九皇子的父親。
聞言之下,永康不禁心頭一酸。
他這個掛名老子,還一直操心著他在邊關的冷暖,儘管運輸無比困難,還是讓董慶堂為他兩口子帶來了過冬的一應用物。
“兒臣,謝過父皇!”
永康轉身,向著皇城方向,躬身彎腰,長揖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