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青黎君深深皺眉:“他早就料到今日這一幕了?”
一眾老臣麵麵相覷,卻是茫然不解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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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黎君疑惑發問的那一刹。
白茫茫的雪原上,一道金色僧袍的身影正邁步其上,他每一步跨出,都如挪移大地一般,跨出不可計數的長遠距離。
此情此景,恰似眼前僧人正在丈量大地。
縮地成寸!
這是爛陀寺所收藏的一門大神通,無匹遁術。
卻終究,還是徒勞無功。
當金袍老僧看見麵前虛空微微一蕩,便出現兩個身影時。
他沉重歎了口氣,放棄了一切抵抗。
腳踏芒鞋的中年僧人麵色木然,在他身邊,戴青玉麵具者,眼底卻是噙著笑意。
“王秋意,千年前的無敵人仙。”金袍老僧從嘴裡輕輕嗬出口白氣:“王先生還活著,真是令老衲訝異。”
“我還沒自報家門呢。”王秋意聳了聳肩,眼底意味深長:“慈載和尚,真是沒想到,區區爛陀寺裡,竟還生出了你這般人物。”
佛家六神變天眼通!
繼神足僧無懷之後,這偌大天下,終又誕生了一尊天眼僧慈載。
“你在前日離開龍宮。”王秋意摘下青玉麵具,他的眼瞳燦金一片,神聖凜然:“是預感到我要來了?”
“正是。”金袍老僧微微頷首。
“為何?”
“天眼通。”金袍老僧指了指自己眼睛,坦然開口:“天眼通能明見所有莊嚴淨妙國土,未來視,自然也是應有的神通。”
“未來視?”
“正是。”金袍老僧笑了笑。
“你能看見多久之後的景象?”王秋意饒有興致。
“自然看不見多遠。”金袍老僧苦笑一聲:“若是能早早看出,說什麼話,老衲都不會前來桐江。”
“也是。”王秋意淡淡開口:“諒你也沒那膽子。”
“未來視?”
他凝視金袍老僧幽森的眸子,其中混混沌沌,似涵蓋一切始終,一切生滅。昏昏暗暗,幽幽深深,有點滴光明閃爍,卻也是飄忽不定。
“我知道你這隻是一具靈身。”王秋意移過目光:“但你就不怕?你不怕我直接殺去北衛?”
“王先生若是能動手。”金袍老僧淡淡開口:“也不會有今日的三國之分了。”
“哦?”王秋意略微挑眉:“你似乎知道些什麼?”
“先生借鬥僧空法的掩飾,假死脫身,在南海國恢複傷勢後,本欲卷土重來。”
金袍老僧輕聲笑了一笑:“可兩尊聖人,同時降下了法旨,將先生終生阻攔在陸洲之外。”
廣慧神色一動,卻是沒有說話。
“而王先生此行,也是出於宣文君的授意,前來扼製妙嚴和妖族神道,才能回到陸洲。”
金袍老僧繼續開口:“先生在這陸洲待不長久,若是試圖攪動天下局勢,兩尊聖人都不會容你。”
“這些事情,除我和兩尊聖人外,再無第四人得知。”
王秋意麵上泛起絲絲殺意:“你是怎麼知曉的?”
“天眼通。”
金袍老僧雙手合十,低誦了一聲佛號。
“又是天眼通。”
王秋意歎了口氣,無奈開口:“這門如來禪,聽起來,令我都頗為心動了。”
他輕輕捏指成拳,不再與金袍老僧多言,一拳便朝其沉重砸落。
拳印同時遍布四方虛空,無所不在,無所不至,封住了所有的變化和所有的閃避可能,乃至一切的可能變數。
在王秋意出拳的刹那,金袍老僧早早便退避開來。
可無論他如何運轉未來視,所有的結局,都隻是那方拳印。
無論怎樣的過程,其最終的結果,都已無可更改。
再如何抵抗,如何掙紮,縮地成寸,虛空八印、四禪天護身咒、大搜神術、法眼雷、劫劫指、泥犁天平拳……
種種神通,所有的可能變數,都儘在未來視中一一呈現,毫發畢現。
可結果,都毫無例外。
金袍老僧深深歎息一聲,關閉了未來視,閉目等死。
嘭!
清脆一聲琉璃響,金袍老僧身體寸寸裂開,氣息驟然低弱。
“告訴你個好消息。”王秋意麵色淡淡:“黑天子還活著。”
“黑天子?!”眼神灰敗的金袍老僧愕然睜大眼,他勉強動了動嘴唇,卻是無力再站起身。
“告訴你們北衛的國主。”王秋意不再理會,他一揮袖袍,就將金袍老僧身體徹底化作劫灰。
“這天下戰端。”
他麵無表情轉過身,融入身後那片皚皚雪原:“可不是兒童的遊戲。”
……
……
……
而青黎宮中。
一道五色虹光綻放毫芒,朝遠空疾馳而去。
從黃金戰台挪移而出,駕馭遁光遠去的白術麵色微凝,不置一言。
下一場的敵手,居然是陳季子。
如此看來,隻怕單憑大孔雀神光,自己絕難拿下這個洛江陳氏的嫡子。
他心中思忖了片刻,便打開屬性麵板。
【姓名】:白術。
【武學】:《大孔雀拳》圓滿。《獅子步》入門。《龍師明王金身》入門。《乾闥婆琉璃咒》入門。
《自在人覺經》未入門(10%)。《遍淨天人體》未入門(7%)。
《婆稚阿修羅王觀想經》(濕生阿修羅:小成)。
《胎神元用劍經》(曜靈劍:圓滿)。
《赤龍心經》第三境陽符(第三重真符種道)。
【屬性值】:5517。
在強納苦海佛入體,修成真符種道的境界後,無論是悟性還是資質,較之先前而言,都有些許提升。
道種的存在,本就是改換根骨,把大道痕跡強行打入元神和肉身,以水磨的功夫,證就身與道合的境界。
憑此,來突破金剛壁障。
天下道種罕有,苦海佛本就是最上等的一列,比之陳季子的赤霄天,亦絲毫不遜色。
依仗著苦海佛的存在,之前動靜緩慢的《自在人覺經》和《遍淨天人體》兩門神通,在逐日的苦修下,也終於有了些許提升。
當白術正默默思忖時,眼前,突然一道璀璨金橋橫飛生出,堵住了他的去處。
一個麵容清俊的年輕和尚從金橋走下,他雙手合十,對白術溫煦笑道:
“初次相見,小僧玄諦,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