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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畫在極天上徐徐攤開,莫名的波動定住四方上下,將寶瓶的吸力抵消。
“五王斬龍圖?”
善元和尚皺眉低喝一聲,他揮舞狹長的佛刀,鼓蕩天風,狠狠斬落,卻被經畫迸出的芒光給彈開。
白衣白冠、青衣青冠、金衣金冠、玄衣玄冠、赤衣赤冠……
隨著芒光遍照,經畫也顯露出其中景象。
五個衣色各異,手持長劍的麵目模糊者,矗立在經畫之內,其身後是一條滔滔大江,江水上的蛟龍殘屍正隨著水波載沉載浮。
遠在前齊之前,甚至是青黎君都尚未生出的古老年歲。
當時的桐江之主,同樣是一條蛟龍。
那個古舊的時代,沒有宣文君隔開人妖之彆,妖亂大地的故事,早是人間常態。
蛟龍在建立水中妖國後,又將爪牙伸向了人間大地。
在當時,還是蒙昧的年歲,語言不通,文字不通,禮法不通,製度不通。
桐江兩岸的五大部落之主,被蛟龍的凶威日益逼迫,直至退無可退,被迫聯合在一起。
之後,便是五王合力斬蛟於桐江。
水中妖族的凶威,被強行按下頭去,壓抑了數千年。
而等到青黎君成就六境妖仙,蛟龍聲威終於再次顯露名號時,繼避世的夫子後,又有宣文君登臨上三境,大興人道。
那頭妖蛟的名號已不得而知,失落已久,就連斬蛟的五王尊號,也早早沒了記述。
但五王斬蛟的故事,卻漸漸成了歌謠,在桐江兩岸的小兒口中流傳。
這幅經畫是安俊臣所贈,出自西楚名家王謂的手筆。
神意被凝在經畫中,殺機便勾動天地,這幅水墨圖已被王謂煉成了法寶,被白術用真炁催動,便顯露虛空來。
麵目模糊的五王持劍跳出,沒有言語,徑直朝三頭六臂的善元斬殺過去。
五色劍虹瞬息而至,便斬破長空,直取善元和尚泥丸宮。
而善元和尚在見到五王斬龍圖後,微微驚愕,也隨即收住心神。
他將寶瓶望空一擲,籠向五王所化的虹光,牢牢將其圈入瓶口。
寶光與劍虹四射,將天際都映得一片煌煌。
“還有一盞茶……”
善元和尚腳踏小諸天挪移禁法,身形以毫厘之差,險而險之避過白術斬來的劍光,心中默默估量。
當下形勢,已差不多定了。
三府張燈組成的炬龍,與烏宛竇清之間,正鬥得如火如荼。
而金叔平身化的火母,也與敇神宗的小真君朱平不相上下,甚至火母還略壓了朱平一頭。
堂堂三品金剛,居然跟一個區區三境陽符打得有來有回。
自己最拿手的言咒,也被人一一破去,這著實是出乎意料。
善元和尚雖覺得萬分丟臉,此刻,在飛劍緊逼之下,卻也無可奈何。
這一戰,若論勝敗,隻在於被收進小天元樓的葉象身上。
那佛賊雖用小天元樓將葉象收了進去,但此類小洞天法寶雖好,卻終究有個期限。
再過一盞茶……
善元和尚雙唇一吐,便有朵蓮花綻放,抵住直射麵門的玉樞神雷。
再過一盞茶,葉象便能破開中樞,廢了這件小洞天法器。
但那個時候,無論是葉象馳援哪一邊,此刻的形勢都已經定了。
今日,便是要斬佛賊!
善元和尚心頭雖念頭轉動萬千,神意卻毫不鬆懈。
他身軀微微一動,如山的龐大法象就兀自挪移,避開白術飛劍的急斬。
他周身無數密文湧動,像一幅瑰麗畫卷,在腳下平攤開。
白術的飛劍雖然銳利,但斬不到實體,卻也無可奈何。
小諸天挪移禁法——
這門算是禁法的遁術,比白術的劍遁,亦是不遑多讓。
兩人一路以快打快,戰場綿延數十裡,崩碎了無數山巒,鵝毛飛絮還未落下,便在極天被滾滾真炁蒸騰一空。
“定!”
白術借著劍遁的極速,瞬息避過善元和尚如山嶽般厚重的拳影,空氣發出劇烈爆開、不堪重負的聲響,隱隱,可見絲絲裂痕。
他口誦言咒,暫時使善元和尚身形一緩。
隨即手捏法印,絢爛的玉樞神雷在掌指間躍動,繪成一方古樸雷印,朝善元和尚的大光頭狠狠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