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光萬重,洶湧爆開,天地被亮色驟然卷席。
善元和尚被一印打落極天,狠狠墜下,濺起數十丈高的煙塵土石。
而正在白術要馭劍斬破他的法象時,善元和尚身形模糊,又驟然從原地消失。
“你的雷法太弱,打不破我的金剛身。”
身後忽得傳來低笑聲,玉山被善元和尚輪動,狠狠砸在避之不及的白術身上。
砰!!!
即便最後刹那用真炁護住,依舊還是太過勉強,白術撞穿了一座高山,脊骨傳來清晰的斷裂聲。
人頭大的碎石被巨力打得高高飛起,密集如雨,白術勉強起身,七竅都流出血來。
洶湧的寶光覆壓而下,像一方天闕崩塌。
善元和尚揮舞六臂,手中法器發出驚世的波動,破滅萬象。
隨著一聲雷響,白術再度身化劍光,如矯健的遊龍般,險而險之避過這一擊。
“你有劍遁,我有小諸天挪移禁法,此處是平了。”
一擊不中的善元和尚冷笑連連,那高大如山的軀體驟然挪移,再次避開劍虹。
“但可惜了,我是三品金剛,寶體圓滿無垢,而你卻僅是陽符的道身,可惜,這一處,是你敗了。”
白術將葉象收進小天元樓,暫時隔絕了他。
而同樣擁有大千砮的善元和尚,並非沒有此等想法。
隻要將白術困入小洞天法器,他再幫朱平和竇清擊殺火母、炬龍,那麼任憑白術如何神威,也再無力回天。
隻可惜這劍遁太快,每每善元和尚意動時,白術便已早早遁遠了。
甚至他想動用大千砮馳援朱平和竇清,都成了不可能。
借著劍遁的白術猶如跗骨之蛆,死死纏住了善元,甩也甩不開。
自己的數次殺生術,白術無法硬碰硬,也是如此滑溜過去的。
神足通……
善元和尚揮舞大輪,劈開數十重玉樞雷印,心頭不禁歎息。
若是有神足通就好了,學會神足通,殺人也不過在一念之間。
“除了飛劍,你其他手段,無論是雷法還是孔雀光,都隻能傷我,不能殺我。
而我有小諸天挪移禁法傍身,絕不會令飛劍過來。”
善元和尚祭出一口青玉碗,擋住如瀑的劍氣,笑道:
“師弟,你呢?隻要再打中你幾次,便是龍師身,也得在金剛巨力下崩碎!”
“更何況……”
善元和尚溫聲開口:“葉象劍仙,已經快脫困了。”
“師兄呢?”
白術橫劍當胸,擋住橫劈過來的佛刀,身軀也不自覺在虛空倒退。
“師兄意欲如何?”
“隻要你跪地求饒,殺了那些炬龍衛,廢去南禪宗的一身神通,貧僧……”
善元六臂齊動,殺機滾滾彌散虛空,他三麵都流露出微笑,語調故意拉長:
“貧僧,可以讓師弟死得快意些。”
“狠毒啊。”
白術穴竅齊動,一頭五色大孔雀便從身後鑽出,它身側流淌如飄帶一樣的五色光,雙翼一揚,將善元和尚的巨大法象暫時打退。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白術吐口血,麵色也蒼白。
北禪宗的三品金剛,果然難纏……
他笑了笑,忽得望向麵色淡然的善元和尚。
“雷法打不破,飛劍斬不到,那這一招呢?”
少年原本黯淡的金瞳忽得熾盛,威嚴,無法言喻的威嚴在他眼中盛放。
他左瞳如若藏匿著一尊妖魔神,善元和尚瞳孔微縮,下意識就要挪移虛空。
像是整片星空下的光都在他左瞳閃爍,全宇宙的雷電、嗔憤、白晝、烈怒……如同妖鬼、魔神、恐懼,是一應大破滅的具現化。
血從白術的左瞳滾落,令他表情猙獰如惡鬼。
他慘白著臉,一身氣機也低沉下去,絲絲裂痕出現在體表之上,讓白術看起來像個易碎的陶瓷人偶。
“那落迦之矛。”
白術微微一笑,在心底輕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