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澤今天的工作挺忙, 在小狐狸身邊湊一會兒說幾句話, 已經是忙裡偷閒了。
衡幽沒有離開的意思,手機遊戲玩得正起勁兒, 封澤便將文件都拿了過來,一邊看一邊陪著衡幽。即便不說話,也很自在。
封澤文件看得專心, 手也離開了衡幽的尾巴。
衡幽晃了兩下,覺得不滿,就假裝非常不小心、非常不經意的掃了一下封澤的手腕。
封澤似乎沒感覺到,還是繼續看文件。
衡幽琢磨了片刻, 非常自然地用尾巴纏上了封澤的手腕——封澤摸他尾巴他也很舒服, 所以突然不摸了就覺得少點什麼。
封澤笑了, 他不是沒感覺到衡幽剛才用尾巴碰他, 隻是想看看他要乾什麼。
如果他們是戀人關係, 封澤現在肯定會把衡幽摟過來吻住,可他們並不是, 所以隻能伸手摟過衡幽, 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彆鬨, 一會兒就看完了。”
衡幽一副無辜的樣子, 像是在說我也沒乾什麼啊, 你在說什麼呢?
封澤無奈地將他按到腿上,讓他枕著繼續玩,如果不是在辦公室, 封澤會把他變回狐狸放到腿上趴著,不時的能摸了一下背上的毛,肯定不錯。
手機玩得快沒電了,衡幽看封澤還有那麼多文件沒處理完,非常主動、自覺地離開了部長室,準備去給手機衝上電,順便去廚房拿點水果吃。
剛出門,就被辛彌叫住了。
辛彌剛了解完趙嬸朋友的情況,要了電話我住址,說要跟組長商量看看報到哪個部門去,到時候會直接聯係她的朋友。
這種事越少人接觸越好,趙嬸並不是當事人,後續的事也不需要參與。
跟衡幽說完情況,辛彌將筆錄拿給衡幽看。
拜托趙嬸的是趙嬸的好姐妹,年輕的時候常見麵,後來各自有了家,有了孩子,現在又有了孫輩的,見麵的次數就少了,一年能見兩回已經算多了。
這位好姐妹姓呂,嫁的老公姓東,屬於賢妻良母的類型,之前每天圍著老公孩子轉,現在轉著孫子轉。出事的正是她的六歲的孫子,小名叫大寶。
一個月前開始,大寶總莫名其妙地指著窗外,或者空氣,說有個老太太在看他。家裡都以為孩子是為了吸引大人的注意力,故意編給有的沒的事。但沒多久,大寶開始不時地突然哭鬨,一會兒說老太太頭掉了,一會兒說老太太眼睛流血,又一會兒說老太太打他臉……
小孩子容易看到鬼是民間自古就有的說法,東家人以為大寶可能也是這種情況,還特地去廟裡請了平安符,甚至帶大寶去拜過,還找大仙算過,但都沒有用。
之後愈演愈烈,大寶開始尖叫,半夜突然驚醒,白天突然大哭,對鬼做了什麼的描述也越來越詳細,怎麼看都不是小孩子能編出來的。直到有一天,大寶玩著玩著,突然喘不上氣來,拚命掙紮,家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嚇得不行,趕緊就要送醫院。但剛準備出門,孩子就恢複了過來,在大人懷裡直咳嗽。隨後,大人們在孩子脖子上看到了清晰的指印,就像是被誰掐住了脖子之後的瘀傷。
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況,東家人也很慌,隻能繼續四處求助,而作為十八組臨時工的趙嬸,自然是他們所托的主要對象。
衡幽看完這些記錄,說:“一般小孩子看到鬼,都是自己家的長輩。有的是因為沒看過孩子,心裡惦記,所以看來看。有的是死後舍不得孩子,也會回來看看。遇到不相乾的鬼的可能性不大,除非跟孩子有仇,但一個小孩子,哪來的仇家?”
辛彌說:“會不會是撞到煞了?”
這也是一種可能,人有的時候走在小路上,或者開車經過隧道之類的,萬一跟在此處發生意外的鬼對上了眼,這個鬼就很有可能跟上這個人,因為是意外死的,有的出於狀況外,有的則是不甘心,所以想要附身繼續做人。不過這種情況比較少見,小孩子陽氣又旺,就更罕見了。
窮奇一臉嘲笑的問:“誰跟你們說小孩子就不會有仇家了?”
辛彌眨著大眼睛,“小孩子能怎麼得罪人?又打不過大人,如果隻是小打小鬨的,大人應該也不會跟他們計較。”
窮奇笑意不減,“人之初,性本惡。加上沒有好的督導,孩子自己都會把自己做的錯事歸於自己還小,但其實他能想到這點,就已經不小了。”
窮奇比他們都更能明白本性的惡意,每個人都有潛藏的惡,隻是大部分人能夠壓製住,去做一個好人,而有些人不但不會壓製,反而為自己做的錯事儘可能地去找自我原諒和被人原諒的理由。
辛彌的成長環境單純,未開智的動物之間也沒有那麼多勾心鬥角,有的隻是弱肉強食,自然法則。
孩子遇到想害他的鬼,的確非常奇怪。無論原因如何,既然是跟十八組專業對口的,那就要去查一查。
衡幽食指點了點桌子,“那聯係一下,明天去看看。”
“好的,組長。”辛彌應著就打電話去了。
衡幽端著趙嬸已經切好放在冰箱裡的西瓜回來,就聽辛彌跟他說,對方問能不能今天就過去,他們實在是怕了,萬一今天晚上就出事了怎麼辦?
衡幽考慮了一下,對方的心情可以理解,畢竟誰家的孩子都是個寶。
“那就去一趟吧。”衡幽咬著西瓜去了部長室跟封澤說了情況。
封澤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了,“那今天吃不上雞肉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