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獻馬給歸離,如果是誠心的,自然會獻已經調教好的,可是他們偏偏帶了兩匹沒有調教好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就是挑釁。
如果歸離的人能馴好也就罷了,無非是損失兩匹馬,可如果馴不好,那就丟人了,堂堂歸離,彆人送來了馬,竟連收服都做不到。
這已經不是純粹個人的事情了,而是關係到國家的體麵。
所以吳皇後那句話實際上是在說“如果你馴不好,就不要怪本宮收拾你!”
夜墨眉頭微皺,雲輕馴獸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可是明園那晚赫連明沚也在,自然也清楚雲輕對動物很有辦法。
明知如此,她卻還是提出馴馬,足見這其中必然有古怪。
可是偏偏,事關國家體麵,赫連明沚又指定了雲輕,就算是他也無法隨意出麵。
雲輕根本沒有把赫連明沚提出的事情放在心上,隻要是動物,她就總有辦法,因此她隻是淡聲說道“蒙皇後娘娘厚愛,雲輕一定不辱使命。”
說著話,就從席上繞出來,準備往場下走去。
“等等!”夜墨忽然拉住了她。
“輕輕,衣服亂了。”夜墨起身為雲輕隨手整理了一下,卻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如果有不對勁,立刻放棄回來,有事自有孤王擔著!”
說完話,將雲輕一縷發絲彆入耳後,說道“去吧!”
雲輕深深地看了夜墨一眼,這才轉身往場中走去,可是心裡卻是五味雜陳。
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壞了,為什麼在她明明都要死心的時候,卻突然對她那麼好,說那麼關心的話?
這個樣子,讓她還怎麼放下他遠走高飛?
壞人!天底下最壞的人就是這個妖孽太子。
帶著滿肚子的糾結和混亂,雲輕站到了場中,她壓下心頭的思緒,對赫連明沚說道“請明沚公主讓人把馬帶上來吧!”
赫連明沚一揮手,立刻有人去辦了,她則笑著向雲輕問道“雲王女不需要什麼工具嗎?比如說……鞭子!”
鞭子兩個字,被她咬得格外清晰格外重,在明園的時候,雲輕在鞭子底下哭泣慘叫的樣子,她可是永遠也不會忘記。畢竟那場麵實在是太大快人心了。
雲輕瞬間一僵,果然,不管什麼時候,鞭子都是她永恒的噩夢啊!
可是好在,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這裡是皇後的宴會,還有這麼多人在,不是明園,她也沒有被關在籠子裡,不會有人敢用鞭子抽她的。
深吸一口氣,雲輕淡聲說道“隻有技藝不精的人才會需要工具來馴馬,而我對馬匹恰好還算了解。”
說完,她就不再理會,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等著下人把馬帶上來。
而赫連明沚也沒有再挑釁,隻是帶著一抹篤定地笑容坐回了位置上。
夜墨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可是眼底卻飛快地滑過一絲陰鷙。
他早就看西楚這個白癡公主不順眼了,今天她又成功的讓這份不順眼更深了一分。
東海子雲也垂下了眼眸,明園那天他可是也在場的,雲輕的哭泣和慘叫隻要他一閉眼就能回想起來。
他這個小師妹是何等堅韌和剛強的一個人?可是卻會露出那麼無助的神色,足見鞭子對她的心理陰影有多大,可是這個赫連明沚居然故意用鞭子去刺激她,真是罪該萬死!
雖然還沒有相認,可是確定了雲輕是他的小師妹,東海子雲就不自覺地開始護短。
其實論起來夜墨也是他的師弟,他從來沒有在夜墨身上尋找到做師兄的成就感,隻希望能在雲輕身上把這份感覺找回來,因此維護得也就更厲害。
赫連明沚一心癡戀著東海子雲,想要給他留下好印象,可是卻不知道這一句話,直接就讓東海子雲在心裡給她判了死刑!
馴馬是有一定風險的事情,而在座的人都是京中權貴子女,萬不能有所損傷,因此在把馬拉上來之前,皇後先命所有人都到了高台之上,又讓侍衛在台上豎了好幾道人牆,這才讓人把馬放開。
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兩匹馬一直狂躁地跳動著,足足出動了六七個人,才把馬拉住,不至於傷了人。
東海子雲和林青泉看著馬那般狂躁的樣子,心頭都有些擔心,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連夜墨都不好說什麼,更不用說身為客人的他們。
洛塵也看著雲輕,一雙眸子仍是淡淡的,可是長生卻知道,他的主子已經和平時不一樣了,如果是平時,他是連看都不會看的。
等到一切安排好,皇後一發話,那些人立刻鬆開手,兩匹馬狂奔著衝向站在它們正前方的雲輕。
兩匹馬的衝勢極猛,可是雲輕卻絲毫不懼,隻是安然立在原地,仔細打量著那兩匹馬。
這兩匹果然是好馬,一黑一紅,體型健碩高大,肌肉結實有力,毛色溜光水滑,如果放在野外,絕對都是馬王這個級彆的,西楚盛產戰馬,果然是財大氣粗,一出手就拿出兩匹這麼好的馬。tq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