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前每晚回家看著家裡的糧袋，心裡總是七上八下。自從老胡那邊的“照顧”斷了後，他家的糧食儲備已經漸漸見底。特彆是孩子每晚吃飯時，李秀英總是把碗裡的米飯偷偷撥給孩子多一些，自己卻隻象征性地吃幾口。這讓李向前愈發覺得無力和焦慮。
“再這麼下去，不想辦法我們家遲早要斷糧。”李向前一邊思索，一邊看著那半袋子玉米發愣。這玉米是他家唯一剩下的一點餘糧，本來李秀英是打算用它勉強撐過接下來的幾個星期的，但李向前卻有了彆的打算。
一天晚上，他坐在床邊，點上一根煙，默默地想著該怎麼辦才能撐下去。突然，他腦子裡冒出一個念頭：把這袋玉米拿到集市去賣！或許能換點錢，或者再換些白麵米回來。畢竟院子裡沒幾個人知道他家的確切糧食情況，而集市上倒是個沒人管的地方，倒賣點糧食應該不會被人發現。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李向前自己都有些吃驚。他心裡暗暗思量：“這樣做，萬一被抓住會不會出事？可不做點什麼，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家裡沒得吃。”他想了一整晚，終於下定決心。第二天一早，他跟李秀英提起這事。
“秀英，我想把家裡那半袋玉米拿出去賣掉，換點錢回來，再買點米麵。不然再過幾天，咱家怕是真得吃不上飯了。”李向前故作鎮定地說道，但眼神卻透露出幾分不安。
李秀英聽了，神情變得緊張起來：“你瘋了？這玉米可是咱家最後的口糧啊！再說了，拿去賣也不一定能換回多少，你忘了現在米麵多難搞嗎？”
李向前歎了口氣，解釋道：“我也知道可惜，可不這麼做，咱們撐不住了。再說，集市上還能換點東西回來，不至於讓咱餓肚子。”
李秀英沉默了片刻，眼裡閃過一絲憂慮：“可這事要是被院裡人知道了，或者被抓了，那就麻煩大了……你有沒有想過後果？”
李向前心裡明白她的顧慮，他同樣害怕出事，但現在的情況已經到了不得不冒險的地步。他儘量平靜地說：“我想過了，集市那地方亂，沒人會仔細盯著。況且，這事兒我一個人去，不讓院裡人知道，應該問題不大。”
李秀英沒有再說話，她知道李向前下定決心的事情很難改變，心裡雖然有些擔憂，但也隻能默許。
第二天，李向前趁著天還沒大亮，悄悄從家裡把那半袋玉米裝進了個麻袋，扛在肩上，輕手輕腳地出了門。外麵的空氣透著一絲涼意，街道上還沒多少人，隻有遠處隱隱傳來市場開始熱鬨的聲響。
一路上，李向前的心跳得厲害，心裡不斷地打鼓。他總覺得背後有人盯著自己，但每次回頭卻發現街上空蕩蕩的。集市距離不遠，但那一段路對他來說卻似乎走了很久。他不停地告訴自己：“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賣完就走，沒人會注意。”
終於，他來到了集市。集市上此時已經開始熱鬨起來，各種小攤販擺滿了路邊，賣菜的、賣布料的，還有一些偷偷摸摸倒賣糧食的商販混雜其中。李向前一眼瞧見幾個糧食攤位，心頭稍稍安定了些。
他把麻袋放在一個角落，開始環顧四周，心裡還在想著如何不引人注意。過了一會兒，一個穿著舊棉衣的中年男人靠近了他，低聲問道：“哥們，賣糧食？”
李向前被這突然的搭話嚇了一跳，警惕地看著那男人，沒敢立刻回應。男人笑了笑：“彆緊張，我就是做點小買賣的，沒啥大問題。你這玉米，我要了，給你換點錢，還是換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