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前頓時愣住了，心臟猛地一沉。他沒想到，站在自己麵前的人竟是院裡的一大爺。那是個頭發花白、腰杆筆直的老人，平日裡話不多，但分外有威嚴。李向前頓時覺得手腳有些僵硬，挖出來的塊莖也不知該藏到哪裡。
何雨柱顯然也沒料到，脫口而出：“大爺，您怎麼也在這兒？”
一大爺緩緩走近了幾步，目光在他們兩人和地上的土塊之間來回掃視，臉色沉了沉：“還問我？我倒是想問問你們兩個，帶著鋤頭大半夜來荒地上乾什麼。瞞得過院裡那幫婦孺，瞞得過我？”
李向前張了張嘴，一時沒說出話來。他心裡翻湧著複雜的情緒：又驚又慌，還帶著些許的懊惱。一直以來，他都刻意避開和院裡人談這些事，就是怕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可偏偏今晚讓一大爺撞了個正著。
“咱不是……咱是……”何雨柱支吾著，腦子裡飛快地轉著，想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彆支吾了。”一大爺的聲音沉穩，卻不怒自威，“有事瞞著大家，就代表這事兒不光明正大。我不問其他的，就想知道，你們挖這些東西，安全不安全？”
李向前深吸了一口氣，攥緊了手裡的布袋。他知道這會兒沒法再隱瞞，索性直言：“大爺，這些東西，都是從土裡挖出來的野塊莖。我試過，能吃，沒毒。”
一大爺盯著他，眼神裡似乎透著某種難以言說的情緒：“你試過？那要是有毒呢？出點事，咱這院裡還能撐得下去？”
李向前咬了咬牙，低聲說：“大爺，我知道您是關心大家，可現在這情況，咱不能等死。要是我不先試試，那院裡的孩子們怎麼辦？您瞧瞧，連小石頭都瘦得站不穩了。”
一大爺沉默了一會兒，臉上的線條像是比平日裡更深了些。他的目光掃過那塊已經被刨開的地，又落在李向前身上：“你這膽子，倒是夠大。可向前，咱院裡的人是靠集體撐下來的，這種事兒，你一個人擔得起？”
何雨柱插嘴道：“大爺，向前沒錯！他也是為了院裡好。您知道的，這東西挖出來不容易，誰都想多挖一點。”
“我知道。”一大爺的語氣軟了些，但眉頭仍緊鎖，“可你們想過沒有，這種活兒藏不住的。遲早會被更多人知道。到時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李向前心裡一震。他不是沒考慮過這些，可每次想到院裡那些麵黃肌瘦的孩子和老人，他的猶豫都會被壓下。他低下頭，聲音低沉而堅定：“大爺，我不後悔。隻要能讓大家多吃一口飽飯，就算是壞事，我也願意擔著。”
一大爺長長地歎了口氣，目光裡多了幾分複雜的感情。他看著李向前那雙滿是泥土的手，又看了看他消瘦的麵孔，像是在心裡掙紮著什麼。最後，他終於開口了：“既然你認定了，那從今兒起，這事兒不能再藏著掖著。該怎麼做，你得讓院裡的人一起想辦法。一個人累死累活不算本事，大家齊心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