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原來如此(1 / 2)

() 中午吃過了飯,薑姨就帶著姚遠,往軍代表家裡去。

現在武鬥才剛剛過去不久,廠裡住著的軍代表還沒有撤離。軍代表能和廠革委會的領導說上話,沒準兒就能把姚大廈工作的事給解決了。

軍代表媳婦就是本廠的職工,也在礦機一村住著,和薑姨住的地方隔了一條寬街和幾排房子。

和薑姨走在路上的時候,姚遠又弄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個他剛穿越回來,聽到的,唱歌唱戲的大喇叭,是安在村頭上的一根電線杆上。

中午廠裡下班的時候,那個喇叭先放休息號,然後如果廠裡有什麼通知或者新聞,就由廣播員先播放一下,然後就是放革命歌曲。

現在是夏天,廠裡中午有兩個小時的午休時間。所以,播放半小時以後,大家要午休了,喇叭就關了。

等到離上班還有十分鐘的時候,喇叭又開了。一直開到上班,最後播放兩遍上班號,就又關了。

另外,早上五點半到七點半上班,下午六點下班到晚上八點,也是播音的。大家已經都習慣了按照這個喇叭的播音時間,來調整自己的作息了。

去軍代表家的路上,姚遠又問了薑姨一個他心裡的疑問。

薑姨怎麼不上班呢?按她這個年齡,不應該到了退休的時候啊?

薑姨聽明白他的疑問,就笑著說:“武鬥才完事,大廠裡才安定下來,開始乾活。姨是家屬小廠裡的,現在小廠裡還亂著,哪有啥活乾?姨不懂他們弄的那些道道,去了也是受罪。整天學習,腦袋都疼!反正請假也不扣工資,我就請假在家裡,隔幾天去廠裡看看,沒事兒的時候再請假,才不去和他們瞎摻和。”

姚遠就明白了。這個時代的故事,他還是聽過一些的,小時候又趕上一點尾聲,多少的也懂一些。

薑姨是軍人家屬,應該還是根正苗紅,不怕彆人抓把柄。她不願意參與進政治裡,就做了所謂的“逍遙派”了。

他們出門的時候,村頭那個大喇叭已經停止廣播了。

姚遠不明白,薑姨為什麼要在這個中午休息的時間去找軍代表?打擾人家休息,惹煩了人家,人家不是更不肯幫忙了嗎?

薑姨說:“那個張代表就是中午容易找到他,晚上他又是政治學習又是出去拉練的,很少有在家的時候,也是忙的很。再說了,你中午找了他,他下午上班還能記著這個事,想給你辦的時候,下午一上班就給辦了。晚上找他,他睡一覺起來,第二天上班一忙,把這事兒就給忘了。我中午找了他,晚上再去他家堵著他要結果,這事能辦的快點。這麼多學生都畢業了,誰願意去農村勞動?這在宿舍區掃大街也比去農村強,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爭這個飯碗呢!”

姚遠沒弄明白薑姨這是個什麼邏輯?但聽口氣,薑姨好像跟這位張代表很熟悉。

要知道,在姚遠工作的那個時代,托人辦事,欠彆人的人情,是最困難的事情。能用錢解決的,都不叫人情。而不能用錢解決,人家又肯替你辦事,這種人情,一旦欠下,是還不起的。

在姚遠看來,除非薑姨和那個張代表很熟,關係不一般,不然,這時候打擾人家,托人家辦事,還不是小事,是很不禮貌,也是很不合適的。

他都開始懷疑,薑姨是不是和張代表有那種關係了。因為薑姨才四十多歲,又沒了丈夫,而且看著還不老,而且很有幾分風韻。

事情卻遠遠出乎他的意料。

到了張代表家裡,張代表卻不認識薑姨。薑姨說了自己丈夫是誰,在哪裡工作,住在哪裡。說了一堆,張代表才茫然點了點頭。這點頭也屬於禮貌性質的,因為看張代表臉上的表情,仍舊是一臉懵圈。

但張代表沒有因為不認識薑姨而露出不高興來,還是把她和姚遠讓到屋裡去,給他們倒水,兩口子陪著他們坐下來。

這時候,薑姨就說姚大廈父親的名字和工作履曆,以及姚大廈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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