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薑姨與老母雞(1 / 2)

() 看門人走到他跟前說:“進去吧,一樓東邊第三個門,上麵有副縣長辦公室的牌子。”

姚遠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讓他蒙著了!一陣狂喜,幾乎是小跑著進了辦公大樓。

來到那個辦公室門前,他平靜一下心緒,敲了敲門,裡麵傳出一聲“進來”,他才推門走進去。

裡麵辦公桌邊坐了一個中等個的中年人,看到姚遠,笑著說:“大廈,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誰和你來的?”

姚遠第一個印象就是,姚大廈應該認識這個馬縣長。可是,姚大廈從來沒和他說過這個事情啊,他不知道。

他隻好蒙著說:“馬叔,我自己過來的。”

叫對方馬叔,是因為看年齡,這位馬縣長應該比姚大廈他養父小了許多。

馬縣長聽他說話,就吃了一驚,仔細看著他,嚴肅了問:“你是姚大廈?不對吧?這怎麼幾年不見,你就會說話了?”

姚遠早就想好了措辭,解釋說:“我後來慢慢好了,腦子也不傻了。”

馬縣長就再看看他說:“模樣倒沒怎麼變。你媽好嗎?”

姚遠就表現出一副沉痛的樣子來說:“我爸沒了以後,我媽一直精神就不好。他們還拉她去批鬥,讓她掃大街。她受不了,投河了。”

馬縣長臉上就露出震驚來,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好久才說:“唉!可惜了,那是全軍的美人,全軍的才女呀!”

姚遠這才知道,原來姚大廈他媽也是部隊上下來的。可是,誰都沒對他這樣說過。

看來,那時候的軍人,都是謙虛的。從部隊上下來了,就再不說部隊的事,而是一心一意把心鋪在新社會的建設上去。

和馬縣長說話的過程中,姚遠就慢慢了解到,這個馬縣長抗戰時期竟然給姚大廈他父親做過警衛員,後來帶兵打仗,一步步成為團長,在部隊時候的官職,比廠裡那位張代表都大。

姚遠隻是尋著常理推測,希望能找到姚大廈父親過去的老部下。在關係網的利用上,他當然會比現在的人更懂得一些。

沒想到,果然就找到了姚大廈父親的老部下,而且還給他做過警衛員,這種關係更不一般。

姚遠暗自慶幸,瞅機會就把自己來的目的說了。

說了薑抗抗的情況以後,姚遠就說:“我是實在沒辦法了,才來求馬叔。抗抗再回去插隊的話,恐怕命就沒了!”

馬縣長問他:“這個薑抗抗,和你是什麼關係?”

姚遠就想,說是鄰居,再說抗抗她媽怎麼照顧他,這個嗦不說,萬一馬縣長隻把薑姨理解成一般鄰居,恐怕就不會全力幫忙。

於是,他就對馬縣長說:“抗抗是我對象,這是我爸在的時候就說好的。我和抗抗一直很要好,就是年齡小,還沒結婚。”

馬縣長就不再問了,從桌上拿起電話來,找公社的領導。

不一會兒功夫,電話通了,馬縣長就問薑抗抗的具體情況。

聽對方說了一會兒,馬縣長就有些不高興問:“怕作弊?市醫院就不能作弊了?和她在一起的那些知青的證明都是假的,都在作弊?小隊和大隊的意見,也是在作弊?

我看,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吧?這是誰的意見,劉向前的吧?薑抗抗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轉告他,把主要精力,放在工作上,少乾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我雖然不是一把手了,可是我老馬說話還不完全是放屁!我就在這裡守著電話,等你給我一個合理的答複!”

馬縣長就放了電話,繼續和姚遠說他和姚大廈父親在部隊上的一些往事。

十分鐘不到,電話又響起來,馬縣長接電話。

聽了一會兒,馬縣長就火了,扯著嗓子喊:“薑抗抗和我什麼關係?你什麼意思?和我有關係就可以辦回城,沒關係就不行是吧?你把人民賦予你的權力當什麼了?我們黨的優良作風,為人民服務的最基本的宗旨,你都放在哪裡了?我就問你一個問題,這件事情,本著我說的那兩條,應該怎麼辦?不是要你考慮我跟當事人的關係!”

接著,馬縣長就聽著電話點頭說:“這就對了嘛,你明明知道按原則辦事,應該怎麼辦,為什麼還要顧慮彆人的意見?怕搞不好團結?狗屁!叫我看,你是怕那個姓劉的告你的狀,丟了烏紗帽!因此,你就可以違背良心,違背我們的黨性和原則!

我告訴你同誌,黨的原則和宗旨,是比我們生命更重要的東西,更比那個烏紗帽值錢!這個丟了,我們對不起那些先烈和犧牲的戰友和同誌!我們要用生命去維護我們堅守的主義和原則,這才是我們應該做的!

你告訴劉向前,那個薑抗抗,是我老首長的未來兒媳婦,這事兒是我要你辦的,他要是不服,讓他到縣裡來告我!”

從馬縣長的話裡,姚遠聽出了一個老乾部的錚錚鐵骨。心裡不覺為自己欺騙了馬縣長而感到愧疚。

可是,薑抗抗不能回城,當真就有生命危險。

再說,是那個劉向前打薑抗抗的主意,首先壞了規矩。而以後的作風敗壞,就是始於這些混亂時期,混入隊伍裡來的敗類。讓馬縣長教訓他一頓,也是迫不得已。

隻是,這樣自己就欠了馬縣長一個人情,以後再找機會,加倍奉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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