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遠去薑姨那邊,自己下了一鍋麵條,放了三個雞蛋,都吃了,這回算是吃的飽飽的。
薑姨和抗抗走,帶不了太多的東西,隻帶了些紅棗和阿膠,臨走姚遠又把抗抗的奶粉都給她塞到包袱裡。薑姨怕抗抗凍著,還帶了一床薄棉被。
她們估計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家裡這些東西留著也沒有用,姚遠就什麼好吃什麼了。
吃過了飯,姚遠把薑姨這邊的爐子封死,鎖了門去自己那邊。
今年抗抗有了身孕,姚遠這邊就得生爐子了。這屋是木床,沒有炕。怕抗抗在裡屋睡覺冷,姚遠去廠裡找人焊了個鐵皮的暖氣包,把外間鐵皮爐子的煙道引到裡屋的鐵皮暖氣包裡,再經過裡屋的煙道出去。
這樣,隻要屋裡爐子不死,裡屋也很暖和,凍不著抗抗。
騎著自行車來回跑了四十裡地,姚遠也感覺累了,就又躺回床上去,打算再睡一覺。
被子裡仍殘留著抗抗身上的氣息,人已經離得他越來越遠了。
想到抗抗,姚遠心裡不免難過。這是他唯一真心愛過的女孩。
姚遠胡思亂想著,就在床上慢慢睡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傳來砸門的聲音,鐵大門被砸的“哐哐”直響,聲音很大。
姚遠睜開眼來,外麵天已經大亮了。
他重新穿好棉襖棉褲,出去開門。
鐵院門外,站了十幾個荷槍實彈的民兵,其中兩個民兵端起槍來指著他。
這時候,張建軍穿一身軍裝,身後帶著兩個保衛乾部,從人群裡走出來。
他一臉得意,看著姚遠,陰陽怪氣地說:“姚大傻,你想不到會有今天吧?”
姚遠也看著他笑,然後說:“你這個慫貨,穿上人皮也不怎麼像個人。我又沒犯法,你好好的帶這麼多人跑我這裡來乾啥?”
張建軍也笑了說:“你是沒犯小法,犯**了,你罪過大了!你披著傻子的外衣,繼承你媽你爸這兩個大特務的反動衣缽,潛伏下來,妄圖推翻無產階級政權。你還拉攏腐蝕我們的乾部,充當你反革命行動的保護傘。還弄虛作假,欺騙組織,把你老婆從插隊的地方弄回來,幫著你從事敵特活動,打著做衣服的旗號,拉攏腐蝕廣大革命青年。你的罪行,罄竹難書!”
說到這裡,他問:“你是主動伏法,跟著我們回去交代問題呢?還是想負隅頑抗,反人民到底?”接著就說,“我可警告你,民兵同誌們槍裡可都是實彈,你力氣再大,在槍子兒麵前也沒有用!負隅頑抗,就地正法!”
張建軍身後一個保衛乾部就走過來,對姚遠說:“姚大廈,你放聰明點,不要頑抗。我們隻是奉命帶你回保衛科接受調查,不要難為我們。”說著就把兜裡的手銬掏了出來。
姚遠知道,這時候動武沒有用處,就主動把雙手伸出來,讓那個保衛乾部拷上了。
張建軍見姚遠被拷上了,這才敢猖狂,大喊著說:“進去,搜,把薑抗抗一起給我抓回去!”
姚遠就衝他喊:“你們憑什麼抓抗抗?”
張建軍一臉獰笑說:“欺騙組織,裝病回城,這個罪過還小嗎?”
姚遠就知道,自己猜的沒錯,小惠還是不經意間,把抗抗回城的秘密,透露給了張順才。
抗抗和薑姨已經都走了,他們當然搜不到。
幾個民兵又把薑姨那邊的門撬開,進去找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
張建軍就從屁股後麵掏出一把手槍,頂上火,指在姚遠腦袋上厲聲問:“說,薑抗抗藏哪兒了?”
姚遠乾脆就把眼睛閉上了,懶得搭理他。
張建軍心裡還是對姚遠有顧忌,這家夥太厲害,一副手銬不見得能製住他。
他也不去管姚遠了,對民兵說:“在村子裡挨家挨戶給我搜,我就不信她能跑了!把這個大傻子,給我帶回保衛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