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鳳過來,原本是打算給訂了娃娃親的對象家裡掙些錢,好讓那家攢夠了錢娶她。
娃娃親那家和她家隻隔著一座山,彼此離的不遠。翠鳳從小就知道誰將來會是她的男人,倆人碰上了都會臉紅,不好意思彼此說話。
可見,翠鳳原先對那個男人還是滿意的,也真心願意幫他。
在這裡呆了兩年,翠鳳已經看不上那個男人了,隻是迫於雙方的婚約和父母的壓力,不敢公開提出來退親。
但她和小慧說過,她打算掙夠了對方給的彩禮錢,就要提出來退婚的。而且,她還哄著薑姨,讓薑姨給她說個工人,打算一輩子呆在這裡,不走了。
小慧不好說翠鳳這麼做是對還是錯。因為你原先答應人家,幫著人家掙錢娶你,這就算是答應嫁給人家的一個承諾吧?這時候反悔,總是有些說不過去。
那個歲月裡,農村人娶個媳婦不容易,幾乎要動用所有的積蓄,甚至是要借不少外債。這些,人家幾乎都為你做了,你反悔了,你讓人家怎麼辦呢?
如果是小慧,小慧是肯定不能這麼乾的。可翠鳳輩分比她大,她得叫翠鳳姑,她也就不好說什麼。
隻早上起來開始睡懶覺這一件事,就讓小慧心裡,對翠霞姊妹有了看法。這才在這裡呆幾天呀,把農村人的本分先給丟了!
但是現在,一來她們輩分大,小慧不好說她們。二來,她也盼著她們不起來。
不起來正好,姚遠來了,她可以和他單獨多呆一會兒,甚至兩個人可以單獨在一起吃早飯。
雖然,她知道這樣不好,可那顆萌動的心並不聽她理智的指揮。有時候她甚至會想,也許哪天她會管不住自己,主動對姚遠投懷送抱吧?
想到這些的時候,小慧自己都是害怕的。怕姚遠罵她不是正經女人,更怕姚遠接受了她,她就對不起抗抗了。
雖然她心裡總是一再告誡自己,要離姚遠遠一些,再遠一些,儘量避免單獨在一起。
可是,那萌動的情愫,卻在一天天的瘋長,根本就不受她自己的控製。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前門就有了動靜。小慧知道,姚遠已經到了。
她趕忙從爐子跟前站起來,跑到大門那裡去。
剛剛到了門口,姚遠已經摘下了大門外麵的門板。
小慧拉開玻璃門,一股冷風就吹進來,姚遠抱著門板也進來了。
姚遠進屋,原本是要把門板放到後院裡去的。
現在,雖然店鋪已經布置的差不多,衣服的儲備數量卻還不夠,姚遠還不打算開業。
所以,店鋪前臉的窗板姚遠並不拆下來,門板也隻拆一塊,店鋪裡可以進出就行了。
他抱著拆下來的那塊門板進來,看見小慧,卻突然站下不走了。
小慧也奇怪,平日裡姚遠都會抱著門板直接進後院,今天他站在屋裡不動乾什麼?
她就看到姚遠的眼睛了,不由“喲”了一聲問:“姚大哥你眼睛怎麼紅了?”
姚遠就把門板立在樓梯口那裡,順口回答說:“昨晚愁的一宿沒睡著。”
小慧就問:“又愁啥啊?”
姚遠就指指爐子邊的凳子說:“咱們坐下說。”
小慧就奇怪了,他連門板都不往後院抱了,到底出啥事了,能讓他愁成這樣?
這可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聽抗抗說,當年張順才把他弄到保衛科,那麼打他,都沒有讓他屈服,反而讓他擺了張順才一道。
現在日子一天比一天好,還有啥事兒能讓他發愁呢?
但小慧屬於那種安穩的女人,不會主動去打聽詢問彆人不願意說的事情。姚遠讓她到爐子跟前坐著,她就乖乖走過去坐下,等著姚遠也過來坐下。
姚遠果然就過來,坐在她對麵說:“咱們搬進城裡來,抗抗和你薑姨要看孩子,不能跟著來,這就少了倆乾活的。在城裡招人吧,現在一個合適的也沒有。你說,將來店鋪開業了,咱們就指望你、翠霞和翠鳳乾活,能供的上這店鋪往外賣衣裳嗎?”
小慧早就算過,店鋪不紅火,一天賣三兩件衣裳,主要賣內衣那一塊的話,三個人一天做三兩件衣裳是沒問題的。再加上開業以前存的這些樣品衣裳,應該可以。
可是,這城裡人多,萬一紅火了,一天賣到七八件,十幾件衣裳,就是薑姨和抗抗都過來乾活,肯定也還是供不上。
可在家裡的時候,他們的衣裳就賣的好,活都乾不過來。到了城裡人多了,紅火起來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小慧就問姚遠:“那咋辦呢?要不,我再回家給你找幾個人過來,一起做衣裳?”
姚遠就看著小慧,半天說:“我昨晚上想了不下十幾個辦法,可到後來,感覺沒一個保險。
這會兒我看著你了,忽然就想起一個更好的辦法來,這個辦法肯定行!”
小慧就一臉迷惑地看著他問:“姚大哥你趕緊說,到底是什麼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