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怕老的薑姨(2 / 2)

想想就又說:“趕緊,趁著媽沒回來,咱得趕緊走了。要不然,她回來看到咱在家裡,又說是咱們覺得她老了,不放心她,故意在家裡等著她,看她滑倒沒有?”

抗抗說:“我是真不放心啊。咱們走了,萬一她真滑倒了呢,咋辦?”

姚遠說:“你怎麼這麼死腦筋呢?咱公司裡不有電話了嗎?真有事人家還不給咱打電話是咋的?再說啦,美美不還在廠裡嗎?有事美美立刻就會趕回來的。”

抗抗想想也對,留在家裡弊大於利。讓她媽看見了,還得看她的臉子。

她就問姚遠:“咱怎麼走,坐公交車?”

姚遠說:“坐公交車乾嗎?騎車呀。這時候,公路上的雪早該化了。”

兩個人共同收拾打掃乾淨了,從薑姨這邊鎖了院門出來,又去自己那邊推出自行車來。姚遠在前麵推車,抗抗就在他身後跟著。

大街上還是白白的,雪裡有許多的腳印和自行車轍的印子。

原先姚遠掃大街的時候,遇上夜裡下大雪,總是會早早起來,趕在人們上班之前,用鐵鍁把大街上鋤一條小道出來。

現在,是張建軍負責掃大街。這小子懶得橫草都不肯拿成豎著的,平日裡街上汙水橫流都懶得管,彆說掃雪了。也怪不得張慶忠和李樂整天收拾他,活該!

兩個人趟著厚厚的積雪走出村子,到了公路上。果然,公路上已經沒有雪了,隻是還濕漉漉的,發著有些烏黑的顏色。

抗抗就奇怪問姚遠:“你是能掐會算啊,還是早上出門來這裡看了,你咋知道公路上沒雪呢?”

姚遠就笑了說:“你還真是個傻娘們兒!這都春末了,雖然下雪,可溫度不低。你沒看見房頂上的雪,大早上就開始融化嗎?這公路結實,密度大,導熱比土路快的多,雪自然就化的快。再說了,現在和以前也不一樣,公路上車多了呀,車輪來回碾壓,能量是可以轉換的,動力就轉化成熱能,也把雪給化了。”

抗抗就不高興說:“我沒上過大學,不懂能量轉換!”

姚遠知道抗抗生氣了,說:“你看看,你又來了。當初不上大學,又不是我不讓你上。我是極力支持你去上的,是你自己不肯上。”

抗抗聲音就高了:“我上大學你看孩子啊?你看孩子我還不放心呢!我如果真上了大學,還有媛媛嗎?到時候正趕上隻許要一個,媛媛也沒了!

我都是為了你,為了這個家才放棄的,這時候了你還裝好人,說我不肯上,你還有良心沒有啦?”

媳婦要急眼,姚遠隻好哄著了:“我就這麼一說,你彆生氣。是我不對。我知道,咱們抗抗為這個家,做出了巨大犧牲,我一定會記一輩子,感激你一輩子的,好不好?”

抗抗撅著嘴沿著公路走,也不上自行車。

姚遠隻好推著車子和她並排走,想想就說:“抗抗,說句實話,你現在的學問,不要說大學生,就是大學教授,也不見得比你厲害。”

抗抗側頭看他一眼,知道他又哄她,就繼續往前走,不搭理他。

姚遠就繼續說:“你看啊,這大學,也是按著不同的專業來學習的,有文科有理科,有研究工業的,也有研究文學曆史的,術業有專攻嘛。

當然了,大學也有研究時裝設計的。這時裝設計,也算一門學問了,對不對?

要說,這時裝設計,隻要看一眼衣服的樣子,就能自己想出裁剪圖,還能做出來,而且能做的一模一樣,甚至比原來的還好。就這本事,那些搞服裝設計的大學生,他們行嗎?彆說他們,就是教他們的大學教授,也沒這本事啊。

說老實話,抗抗,你現在這個本事,教大學生都綽綽有餘啦,你還稀罕什麼上大學呀?你上大學,也得學服裝設計吧?你去了,是那些教授教你呀,還是你教他們?”

抗抗明明知道姚遠是哄她,可還是聽著聽著就樂了,乖乖坐到自行車後座上,讓姚遠馱著走了。

抗抗最得意的,恐怕就是自己做衣裳的本事了。從不懂到在姚遠幫助下,一點點摸索出經驗,再到自己可以隨意改變服裝的樣式,拿出自己特色的服裝,抗抗也是用了心了。

書店裡有了關於服裝設計方麵的書以後,姚遠去省城一類的大城市采購,都會抽空去書店。隻要碰到了,就會給抗抗買回來,抗抗就在家裡帶孩子的時候,看那些姚遠買回來的書。

好多東西連姚遠都看不懂,抗抗卻能看懂,而且還能找到書裡說的不對的地方。有時候她忍不住,還會給出書的出版社寫信,告訴他們書裡的錯誤。

當然,大部分出版社不會搭理她。但有一回還真有出版社給她回信了,對她的批評指正表示感謝,把她當專家了。抗抗拿著信,高興的跟什麼似的,咧著嘴傻樂了好幾天。

其實,姚遠恭維抗抗的話裡,也不全是假的。抗抗對服裝設計的理解,恐怕真的就超出了好多專業服裝設計師的水平。

抗抗生的好看,性子也大大咧咧的,可姚遠就喜歡她這個性子,沒事小夫妻在一塊兒,姚遠就喜歡逗她,把她逗惱了然後再哄她。

抗抗喜歡發小脾氣,也禁哄。隻要姚遠說幾句讓她高興的話,她就忘了生氣,又咧著嘴傻樂了。

其實,這是因為抗抗愛著姚遠,才不是真的和他生氣。她就是故意做出生氣的樣子來,讓姚遠哄她。隻要姚遠肯哄她,她就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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