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不是人(2 / 2)

他看出張建軍活動心眼兒來了,就得寸進尺了。

大橘子力氣大,沒兩個兄弟幫著,他一個人不見得能得手。再說,那樣也刺激呀。

他就繃起臉來說:“兩條道,你不答應,我收衣裳走人。你答應,啥也彆說,從這兒出去,把外麵門鎖上,過一會兒回來。”

過了足足有半個小時,張建軍終於站起來,向門口走去了。

大橘子早就回睡覺的屋裡了,她怕這些痞子,不敢在店裡呆著。

張建軍出了店鋪門,回過身來,一狠心,就把店門給鎖上了。

不知怎麼的,他眼裡竟然滾滾地落下淚來。

這種人能落淚,也算是奇葩了。當年他威脅那些被他抓了把柄的女人,和今天王強威脅他,大同小異。這也是惡有惡報,隻是苦了大橘子了。

王強聽到門外落鎖的聲音,就悄悄對著兩個小弟笑了,一揮手,小弟就把店裡的燈都關了,三個人躡手躡腳地向北頭那個張建軍兩口子睡覺的小屋走過去。

那時候店鋪的門,晚上歇業之後,門和窗子都是有門板和窗板的。這些東西一上,裡麵發生什麼,隔的遠了,外麵也不會聽到、看到。

張建軍在門外,透過窗板的縫隙,看到店裡的燈關了,心裡的滋味,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同樣啊,當年他逼迫那些女子的時候,人家家裡的男人知道了,滋味能好受嗎?

老天爺都是公平的。

就是上了門板窗板,坐在門口,還是隱約地可以聽到屋裡的聲音。

掙紮,喊叫,嗚咽,床鋪不能承重的吱呀聲,一聲比一聲急促。人沉重的呼吸聲,淫笑聲,統統都傳進了張建軍的耳朵裡,針紮一般。

張建軍一支接一支地抽煙,盼著香煙可以麻痹自己的聽覺,再聽不到裡麵的聲音,可那聲音依舊不斷傳來,不斷刺激著他。

這幫孫子不知道多久沒碰女人了,張建軍度日如年地坐了兩個多小時,直到自己完全麻木,當真什麼都聽不到了,店裡才再次有了燈光。

他開門進去,王強和兩個小弟坐在櫃台邊的椅子上,看著他笑。

王強說:“建軍,我這才知道,你小子那個不中用。大橘子跟著你算是白瞎了!”

“滾,都特麼給我滾!”張建軍站在店中央的地上,聲嘶力竭地大叫。

王強就站起來,帶著倆小弟出去,走到張建軍身邊,又對他說:“下月還是今天,要是沒錢,咱再照此辦理,老子有點上癮。”說完就急匆匆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張建軍才清醒過來,跌跌撞撞跑向北邊那個小屋。

屋裡燈開著,大橘子躺在床上,大瞪著兩眼一動不動,身上蓋著一床床單。穿的衣服,被扔的到處都是。

張建軍就站在門口,好久才說:“你,你沒事吧?”

大橘子還是睜著兩眼,看著天花板,嘴裡卻說話了:“張建軍,你不是人!”

這時候,張建軍卻冷靜下來,恨恨說:“特麼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哪天等老子緩過這口氣來,我特麼非弄死他給你報仇!”

大橘子這才低下目光,看門口的張建軍,半天歎息一聲說:“我跟了個不是人的東西,你特麼都不在乎,我還在乎什麼?有本事你就再去賭,再把錢輸個精光,再用我去換錢!”

張建軍就尷尬地笑。這時候,這小子還能笑出來,也當真不是人了。

他哄大橘子說:“我再賭我特麼不是人!”

大橘子也笑了,隻是笑的有些淒慘,她一字一句說:“你本來就不是人!”

兩個人就這麼尷尬地麵對著。

好久,大橘子說:“從跟你那天起,我就沒臉沒皮了。可就是再沒臉沒皮,這樣的侮辱我也受不了!我不想活了!”

張建軍趕緊接話說:“彆介呀,好死不如賴活著。你都說了,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麼呀?”

接著就蹲下身子去哭了:“我特麼怎麼就不在乎啊,我不讓這幫玩藝兒給逼沒轍了嗎?不是想保住這個店嗎?要不然咱都沒了工作,可怎麼活呀!”

待張建軍哭差不多了,大橘子說:“這個店,是我拿自己的身子保住的。以後就得歸我,錢和賬你就得交給我。你要是不乾,到這份兒上,我也無所謂了,頂多一死,你自己看著辦吧!”

從這一天開始,張建軍就簽字畫押,徹底把專賣店交給了大橘子,包括和品牌代理商的往來賬目,都是大橘子一個人管著。

她不怕張建國回來不把店給她。她告訴張建軍,張建國回來,如果不把店給她,她就把那晚發生了什麼,都告訴張建國,讓他自己說,這個店應該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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