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張建國也不是吃素的,要不然也搞不出那麼多工廠來。他繼承了他爹的狡詐。
他已經想明白了,他跑回來,南方的工廠那邊,工人和債主們肯定不會和他算完。
所以,從回來開始,他就防著被彆人找到他。先是住賓館,就是賓館也不總在一家住,隔幾天就換一家,讓彆人摸不到他具體住在哪裡。
回來的時候,他也帶回來幾個一直跟隨他的手下。這些手下,也大多和他一樣,是北方到南方打工的。
他們大多是農村出來的,沒有多少文化,但對張建國十分忠心。
也是靠著這些人,張建國才能在南方混的風生水起。
這些人在搞工廠的時候,逐漸積累了經驗和工作能力。要是沒有他們,張建國也很難搞起那麼多專賣店,和姚遠纏鬥。
姚遠帶著債主們回來,卻並沒有讓這些人露麵,都悄悄安排到賓館裡住下了。
直覺上,姚遠認為,張建國在南方搞了這麼大一個驚天動地的事情,他不會不加防範。
事實上,搞垮抗抗加盟店的行動,是張建國一手策劃的不假,可是姚遠一直都不知道張建國回來了,這也恰恰可以說明,張建國已經有所防範,不肯公開露麵了。
因為礦機就那麼多人,那幾個村子,大家基本互相熟悉。張建國如果回來了,隻要在村子裡露過麵,就會有人知道,很快姚遠也會知道。
可是,沒有任何人知道張建國回來了。
如果債主們露麵,四下裡去找張建國,必然會打草驚蛇,讓他更加警惕,隱藏的更深,尋找他就更加困難。
但怎麼才能找到張建國呢?姚遠思考半天,還是決定從大橘子入手,打發自己公司裡幾個比較機靈的手下,二十四小時監視大橘子的一舉一動。
這一段時間,姚遠的公司下屬,也通過各種方法,在調查那些和他們唱對台戲的專賣店。
這些專賣店都是以大橘子的專賣店為總店,他們是以分店的名義存在的。
這也可以說明,張建國是通過大橘子的專賣店,來進行對分店的操縱的。
那麼,大橘子肯定是這個計謀之內的關鍵人物,也一定會知道張建國躲在哪裡,知道怎麼找到他。
通過安排人對大橘子不間斷盯梢,姚遠發現,大橘子非常謹慎,出門目光總是四下裡逡巡,好像防備著什麼。
姚遠明白,她這是防備著彆人跟蹤呢。
接著姚遠就意識到,大橘子是女人,女人心是比較細的,特彆是在有防範的情況下,他安排出去的那幾個人,都沒有專業的跟蹤技術,老是尾隨她,時間長了,很可能被她認出來。
正當他準備換人跟蹤的時候,他就得到消息,大橘子明顯減少了出門的次數,總是在專賣店裡呆著了。
姚遠就明白了,大橘子發現被跟蹤了,乾脆就不去找張建國,而是在家裡守著電話,直接通過電話,和張建國聯絡了。
如此一來,找到張建國的機會,就越來越變得渺茫起來。
找不到張建國,那些他以大橘子的名義設立的專賣店就依然可以正常營業,姚遠的衣服就還是賣不出去,還是要麵臨資不抵債,最終破產的命運。
以姚遠現在公司的實力,絕對拖不過夏天,就會因為缺乏資金而徹底停擺,等待著他的,就是破產的命運。
可就在這個時候,姚遠一時的不謹慎,讓大橘子發現了有人跟蹤。
大橘子肯定會將被跟蹤的事告訴張建國,這就會讓張建國更謹慎,隱藏的更深,更難以找尋。
姚遠直接不敢讓製衣廠生產夏季的時裝了。
如果不能在夏季到來之前找到張建國,不能讓他建立的這些專賣店關門。
那麼,他生產的夏季時裝一定還是賣不出去,他如果投入最後一筆資金用來生產夏季時裝,以後就再沒有資金周轉了。
眼看著春天的腳步在慢慢離去,夏天在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來,姚遠的心情就越來越沉重。
有時候,姚遠會一整天坐在那個明清小樓樓下展廳的沙發裡,愣愣地一動不動。
他不願意去公司。好多實在撐不住的加盟商已經找上門來要加盟費了。
公家加盟店還好說,財大氣粗,不在乎虧損。有些加盟店是私人的,滿打算著加盟抗抗牌可以發財,傾家蕩產湊足了加盟費。
這下好,錢沒掙著,日子眼看都要過不下去了!
姚遠沒法麵對這些加盟商,也沒法解釋。實在不行,就退人家的加盟費。
他隻能跑到抗抗這裡來,這兒清靜。
隨著抗抗牌時裝的逐漸沒落,原先經常有人過來參觀新的款式。現在,展廳裡已經很少有人來了,自然就清靜了許多。
可是,不管有多麼清靜的環境,都不能讓姚遠想到找出張建國的辦法來。
抗抗也知道事情十分嚴重,可是,即便事情再嚴重,她也不願意看著姚遠就這麼頹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