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姚遠的樣子,似乎信心十足,一點也不著急。
姚遠不是不著急,他心裡也沒底。可讓人家逼到這一步了,著急有什麼用?大不了弄不過張建國,重打鑼鼓領開張。這輩子和張家老少兩代鬥,經曆的風浪多了,他反而能沉住氣了。
如果自己隻單純采取守勢,不想個更惡毒的主意把張建國一棍子打死,那他這一輩子就甭想安生。
這老張家,簡直就是一塊狗皮膏藥,粘上你就沒跑,還不如來個破釜沉舟,直接你死我活,徹底解決。
中午吃飯的時候,姚遠讓杜娟自己去樓下公司餐廳裡吃,吃完了趕緊回來睡一覺,下午還不知道又得有多少麻煩事等著。
杜娟還就喜歡被人這麼照顧著,關心著,可偏偏蘇家友就是不會這個。你不會不要緊,哪怕像姚遠這樣,話到了也行啊,可連句這樣暖心的話都沒有!
姚遠讓她自己去吃飯,杜娟就問他要去乾什麼?
姚遠就衝她嘿嘿一笑,又嚴肅了說:“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許問!”
杜娟哭笑不得:“誰小孩子啊?你就比我大十歲,裝什麼家長啊?”
姚遠就糾正她:“不是十歲,是十一歲!”
杜娟說:“我生日比你大九個月呢,四舍五入,就是十歲!”
姚遠就笑:“我才不和小孩子一般見識,十歲就十歲,反正比你大,你得叫叔叔!”
說完不等杜娟反駁,留下她一個人在屋裡生氣,自己先跑了。
其實杜娟一點也不生氣。要不是整天和姚遠這麼著鬥嘴,她還體會不到和男人在一起的樂趣呢,以為大家就都和她跟蘇家友在一起一樣,悶的要死。
起初她還以為是因為他們之間怕羞的緣故。和姚遠鬥嘴時間長了她就明白了,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可以那麼興奮,那麼舒服,這才應該是愛人在一起的感覺。
她和蘇家友,根本就不在一個頻道上。
姚遠中午去找抗抗去了,直接吩咐樓下食堂,把兩個人的飯都送到抗抗屋裡。
姚遠是大老板了,全國都有名號了,薑姨也就不反對家裡雇服務員了。人的觀念都會改變,薑姨也在一點一點地改變。
現在家裡有倆服務員,一個負責買菜做飯,一個負責打掃衛生。而接送孩子,則由保安專門負責。他們住在南邊小樓裡,也就是原先抗抗當工作室的那個最早的,真正的明清小樓裡。
小樓裡每天都有兩個保安二十四小時值班,配有專車,目的就是為了保證姚遠所有家人的安全。接送孩子上下學也是他們的責任。
姚遠這樣做,一來是為了防備當初張建國狗急跳牆,二來還是因為自己名聲大了,防備彆人惦記。
所謂樹大招風,姚遠也不想。他最愜意的日子,其實還是在礦機宿舍住著的時候,和薑姨一家過著的,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夏天可以穿個拖鞋滿處亂跑,冬天弄個大棉襖往身上一裹就完了。
可是,事業做到今天,他早就身不由己,停不下來了。
薑姨就是個瞎操心的命。家裡又是保安又是服務員的,原本她可以閒下來好好享福,可她偏不。
早上起來,比服務員起的都早,鬨的一家人睡不成覺。在薑姨看來,她這個當娘的起來了,彆人就得都起來,不然就不合規矩。
為這事兒,抗抗和美美從小就跟她鬥,多半是薑姨妥協,由著閨女睡懶覺,但是嘴不會住下,一個勁嘟囔,直到把彆人嘟囔煩了,睡不成散夥。
抗抗大了,有孩子了,自覺了,知道當娘不容易,就不再睡懶覺,一般會比薑姨早起來。
現在,也隻有美美不聽薑姨的話,專門請了月嫂照顧容容,她自己則儘量睡到上班。要不她會越來越胖呢。
早上鬨的大家睡不成懶覺不說,彆人乾啥她還不放心。保安送孩子她跟著,弄得保安不光要注意孩子,還得分心照顧她。
另外,家裡打掃衛生,做飯,她都得摻合,哪裡收拾的不如她的意,她就再鼓搗一遍。
服務員後來直接就學乖了,薑姨動過的地方,她們直接不動。做飯薑姨說做什麼就做什麼,完全按照她的指示辦。
人家也不傻啊。這個家最有權威的應該是姚遠,可姚遠不管對錯,都要聽薑姨的。老板都無條件聽他嶽母的,她們敢不聽嗎?
薑姨也是沒辦法。女婿是大老板了,周邊的鄰居們對她的態度也變了,讓她覺著和大家在一起不自在,也就沒有過去那麼多朋友了。
離開和大家在一起拉呱熱鬨,其他的高檔享受她學也學不來,不在家裡折騰,又能去哪兒呢?
家裡有那麼多幫忙的,加上她媽在家一個勁折騰,公司搬到河西以後,抗抗中午一般也就不回去了,不如在公司裡吃了省心。
她為人低調,不喜歡搞特殊,讓食堂專門給她送飯來辦公室。一般都是自己去樓下食堂的高管專門餐廳,一個人在角落裡吃完了就匆匆回辦公室,很少和姚遠一起吃,隻偶爾碰上了才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