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不為她們的未來考慮,包括小慧和她的兒子,他都在考慮了。
杜娟得到礦山集團10%的股份,這已經是一筆很大的財產了,二十億的10%就是兩億呀,隻分紅也足夠她和孩子未來的生活了。
美美也有礦山集團10%的股份,這也夠他們一家子的將來了。而大廈集團,姚遠就留給自己和抗抗了,將來繼承他這個產業的,自然就是搖搖和媛媛。
小慧那邊,米國她自己的產業,加上所有的國內抗抗品牌製衣企業,這個產業也不算小。
抗抗製衣公司,姚遠一開始就分成了兩個部分。一個是小青負責的企業部分,利潤來自於服裝製造。另一部分,就是製衣公司這邊的銷售加盟部分,利潤來自於加盟店的提成。兩個部分一開始就是獨立運營和獨立結算的。
這樣,所有的家人都有了自己的明確產業,省得日後大家產業不明晰,產生矛盾。
家人當中,他唯一需要說服的,就是薑美美了。薑美美把自己的全部身心都投入到礦山集團當中去了,要是知道她費心勞力鼓搗半天,她姐夫把產業捐出去了,非跟他急了不可!
可是,姚遠沒有想到,薑美美是家人當中,唯一處在管理第一線的老總,從小在政治氛圍最濃鬱的動亂年代長大,對政治氛圍的理解,比一般人要敏感的多。她又處在管理第一線,接觸的人和社會上的事情多。憑她的靈敏嗅覺,早就為姚遠擁有這麼大的私產而隱隱不安了。
當姚遠找到機會,和美美談資產股份化,進行捐贈和分割的時候,她竟然一點都不反對,這倒讓姚遠十分吃驚。
“姐夫,”美美心平氣和說,“過多的資產掌握到個人手裡,一個人的意誌,不說可以左右和影響整個國家的部分決策,但影響一個地區,一個地方的施政,總是有這個可能吧?咱們不是西方式的驢子和大象。就是驢子和大象,背後站著的,不還是像你這樣的財團嗎?你現在的能力,已經接近那些財團了,這個恐怕就十分危險了。你考慮到削減自己的財產,這個是完全正確的。在危急存亡的時候,思維還停留在如何保住自己的財產上,就是愚蠢了。”
姚遠就吃驚地睜大了眼睛:“哎呀,美美,你比我想象的要厲害!”
美美就淡淡一笑:“我從小就相信,姚大傻不是傻子。要是現在還不考慮這個問題,那才是傻子呢!”
姚遠就沉了臉:“沒大沒小!”
美美卻歎了口氣:“其實啊,你現在這麼乾,大部分人會認為你是傻子。可是,認為你是傻子的那幫人,才是真正的傻子。等他們悟到這一點的時候,恐怕就都來不及了。”
姚遠就點點頭:“美美,你現在已經成熟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美美就笑:“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徒弟,這一點要是還看不明白,我這老總還能當的成啊?你讓我學鞍鋼憲法,其實,我悟出來的,不僅僅是管理之道。”
姚遠盯著美美,半天才說:“你終於知道,鞍鋼憲法裡,還包含著哲理了?”
美美就點點頭:“凡事物極必反,剛之極易斷,柔之極無果。剛柔相濟,治世之道也。”
姚遠聽了也點頭:“你能悟到這一步,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給你的了。”
就在姚遠緊鑼密鼓地布置他的產業股份化的時候,南方的某個城市裡,在一家不起眼的賓館房間裡,兩個男人正坐在裡麵密謀。
這是一家那個年代最為簡樸的私人賓館,水泥地,兩張單人床,加兩個單人沙發,十分的簡陋。
一個中年男人眉頭緊鎖,坐在單人沙發上,對另一麵坐著的那個男人說:“姚大傻股份化了他的礦山集團,正是我出手的時候!”
另一個沙發上的男人就勸他說:“建國,姚大傻已經成了氣候,我看這事兒,咱就算了吧?”
第一個開口說話那個中年男人,正是索爾頓公司資不抵債的時候,扔下所有人藏匿起來說張建國。而坐在他對麵的,就是他的副手和軍師周朝陽。
“算了?”張建國怒視周朝陽一眼,恨恨地說,“這個姚大傻,害死了我的父親和哥哥,害的我妻離子散,傾家蕩產,這些年跟老鼠一樣,到處東躲西藏,你要我這樣算了?”
周朝陽就歎口氣說:“我的意思是說,他現在勢力太大了,我們沒有那麼多的錢和他鬥,好漢不吃眼前虧嘛。”
張建國冷冷一笑說:“有時候,金錢並不能決定一場賭局的勝敗!我隱姓埋名這許多年,為的就是等待機會複仇!現在,這個機會終於來了,勝敗就在次一舉了!”
周朝陽就又歎息一聲說:“你可想好了,收買上下涉及到的官員,還有公證律師,這麼大的事情,沒有個上百萬,恐怕人家是不肯乾的。”
張建國微微一笑說:“不瞞周哥你說,當初索爾頓公司破產,我還是偷偷留了二百萬資金出來的。這些年我省吃儉用,過普通人的生活,並沒有動這筆錢,就是為了等待一天翻本,把咱們的老弟兄們重新聚在一起,重打鑼鼓另開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