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2 / 2)

謝蘭亭拿袖子擋住口鼻,詭異場景帶來的驚嚇被擔憂取代,他心沉了下去,看這個架勢,失蹤的新人怕是沒了。

白骨扒著土壤就往山坳裡跳,幾人隻好再度跟上,山坳底居然還有個洞,白骨拖著殘缺的身軀,在洞口扭動起來,骨頭發出不美妙的脆響,仿佛是個信號,山洞外的空氣波動一瞬。

眾人立刻警惕地捏緊自己的武器,洞內飄出個剛睡醒的聲音,懶懶散散沒什麼勁,拉得也很長:“怎麼回來這麼慢?”

此人說話像嘴裡含著東西,吐字不清,白骨持續動著骨頭繼續發出聲響,那聲音又道:“來了……嚇暈過去了?這回抓的人又沒哭聲。”

伴隨著臭味,一個黑漆漆的腦袋從山洞裡冒了頭,剛露了個尖兒,百裡無恨就提著劍砍了上去。

“什——你們是什麼人!?”

念婉兒把符咒甩了出去,給百裡無恨掠陣,啐道:“你也配知道!?”

謝蘭亭鬆了紅綢,白骨在地上打滾兩圈,最終不動了,他跟顧雲起站到旁邊,任憑另一頭打得火熱,念家護衛看他們如此識趣,便專心致誌給小姐少爺護起法來。

跟他們打起來的幕後黑手——不隻是黑手,整個身軀都是黑的,有人形,渾身上下隻有一雙眼睛白得嚇人,沒瞳孔,隻有眼白,隨時一個眼神都是在翻白眼。

“‘剝皮郎’,喜食美人肉,披人皮。”顧雲起皺眉,“當年剝皮郎的族長動到妖王小兒子頭上,妖王一氣之下把他們滅了族,怎麼還有漏網之魚?”

謝蘭亭觀察了下周圍,發現某處空地上列著幾排小土堆,像極了墳塋,謝蘭亭揮袖帶起一陣勁風,將上麵的土全部吹開去,露出下麵埋著的東西。

靜謐的山林中,一排排血肉無存的白骨重見天日,合著樹林外的血衣,無聲訴說他們悲慘的遭遇,血與淚都早已流儘,隻剩殘骨昭示凶手的罪行。

謝蘭亭閉了閉眼,對累累白骨道了聲得罪,揮手招過土壤,重新將他們蓋住了。

剝皮郎隻愛美人皮,看不上的不會搭理,所以才有人能夠逃走,何況紫花鎮那些回去的人也都被嚇瘋了,他故意放走這些人,看他們狼狽的模樣,沒準也是覺得好玩。

“你說得對,”謝蘭亭道,“剝皮郎被妖王一鍋端,他們喜歡生吃血肉,妖王朱雀就把他們烤了全熟,為了避免火候不夠,燒了三天三夜。”

剝皮郎全族重度顏狗,殘忍又變態,自己無臉,就愛扒美人的皮給自己穿上,本事不算大,逃跑功夫一流,而且是舉族抱團逃,想著人多力量大,可惜族長腦子不好使,終於按捺不住把主意打到妖王兒子身上。

朱雀真火,三天三夜,灰都給他們揚乾淨了,如今這隻黑漆漆的剝皮郎打哪兒來的,烤肉全宴裡爬出來的嗎?

那頭黑漆漆的剝皮郎穿著身大紅大紫的衣裳,在打鬥過程中抬手抹臉,給自己換了張美人皮,黑漆漆的麵孔立刻變得漂亮,不過也是因為這個動作分了神,他一下踩進了念婉兒布下的符陣裡,被困住了。

美人皮蒼白得瘮人,剝皮郎在金燦燦的符陣裡,卻半點沒有被困的慌亂,反而笑嘻嘻:“早說有客人來,我也好打扮打扮再來迎接諸位啊。”

“少廢話!”百裡無恨嗬道,“被你抓來的人去哪兒了!”

剝皮郎一副很好說話的模樣,有問必答,他指了指自己的臉:“一部分在這兒。”又舔了舔舌頭,拍拍自己肚子,“一部分在這兒。”

最後他把視線投向謝蘭亭和顧雲起站的方向:“最後的就在土裡咯。哎呀,兩位新郎官可真俊俏。”他抽了抽鼻子,陶醉地吸了口氣,“儘管其中一位戴著麵具,但這撲麵而來的美人香啊,我不會聞錯的。”

剝皮郎頂著彆人的麵孔,露出迷醉的神情:“啊……一定非常美味。”

儘管隔得遠,謝蘭亭還是被他的神情成功惡心到了,念婉兒以為勝券在握,忍不住插嘴問出了自己疑惑一路的問題:“你怎麼就知道他們是真新郎官?”

剝皮郎嗔怪地看她一眼:“我當然知道,我們剝皮郎啊除了能聞出美人的味兒,每人還能分辨特殊味道,像我就專挑新人,怎麼可能認錯。”

念婉兒和百裡無恨聞言紛紛將目光投在謝蘭亭和顧雲起二人身上,顧雲起肩膀瞬間緊繃,他可沒想過以這樣的方式被拆穿,腦子飛速轉動,正想著該如何應對,謝蘭亭突然冷不丁出聲了。

“專挑新人……”謝蘭亭若有所思。

顧雲起嗓子緊了緊:“我……”

“那應該是我的問題。”

顧雲起嗓音急刹,咽了半截下去:“……嗯?”

謝蘭亭分析給他聽:“我身上有婚約,雖然在逃,但婚期沒過,他若真能分辨新人的味道,也應該是我的。”

說的就很有道理,保住自己真名的顧雲起無條件讚同他的判斷:“你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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