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2 / 2)

謝蘭亭抬手蓋在小盒子上:“我說它是第一份那就是第一份,換第一道解藥。你們要是不給,大不了我毒發身亡,所有東西都得爛在我芥子裡,跟我陪葬,魚死網破,你們什麼也彆想撈回去。”

殊道麵色幾變,青白來回交加,最終深吸一口氣,端起熟悉的綠茶味兒笑容,把裝著解藥的盒子遞給謝蘭亭:“不至於此,師兄,我是真心希望你活著的。”

謝蘭亭接過解藥,裡麵是一枚藥丸,他也不驗,直接丟進嘴裡,方才那難受的勁兒可算是被壓了點下去,他能稍微拿回點力氣坐穩了。

殊道見狀笑笑:“師兄也不先驗驗,這麼說你是真的信我。”

“再不吃真的解藥,我就得當場暴斃了。”謝蘭亭緩緩吐出一口氣,四肢總算是回暖了。

殊道抬手打開謝蘭亭給的盒子,殊道想看看謝蘭亭究竟給了多少東西,結果一開——裡麵居然還是一個盒子!

殊道:“……?”

他是見過大世麵的,不至於為這點小事破功,殊道定了定神,優雅地翻開了第二個盒子——於是他見到了第三個盒子。

殊道手指一緊,猛地掀開第三個盒子!

如果說前麵開盒子他還能動作淡定,到後麵就直接劈裡啪啦直接掀,恨不得把盒子扔到地上,直接抬手劈開,不過就在他瀕臨爆發的邊緣時,最後一個盒子裡總算裝了點彆的東西,那是一顆金光閃閃,十分小巧的金珠。

對尋常人家來說,金珠價值不低,但跟能堆滿整屋的天材地寶比起來,一顆金珠可有可無,殊道連開九個盒子,最後得到這麼個小東西,捏在手裡,一時間愣是給氣懵了。

謝蘭亭終於愉悅地笑出聲,看殊道不開心,他就開心了:“師兄給你的驚喜,有趣吧?”

殊道一把將珠子捏在手心,臉頰繃緊,半天沒開口,看得出來他忍了又忍,終於把上頭的怒火給壓了回去,鬆開手時,金珠被捏成了粉,從他掌心滑落在地上。

殊道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心:“有趣。我也給師兄聊點有意思的,關於你的夫君顧雲起,還沒人與師兄詳說過吧?”

他特意在“夫君”兩個字上咬了重音,謝蘭亭卻沒被刺激到,麵不改色:“哦?你說說。”

作為同樣為難謝蘭亭的人,劉棄風就會直接跟謝蘭亭撕破臉皮,兩人吵起來什麼話都敢說,而殊道不一樣,他跟謝蘭亭之間打嘴仗,通常都是雙方聲音平平穩穩,遠看還以為他倆和和氣氣,隻有湊近了才知道,他們說話的內容把陰陽怪氣發揮得淋漓儘致,隻要看見縫,立馬就迫不及待插針。

謝蘭亭擺了殊道一通,殊道自然要也給他找點不痛快。

“顧雲起,顧家前任家主之子,聽說幼時也是個奇才,可惜父母死時生了場大病,壞了根基,至此修為一途上走得很不順,等於是廢了。”

謝蘭亭漫不經心點點頭:十歲結丹,二十元嬰,二十二大乘,二十六化神,修真界第一人,金手指大掛逼,真是好廢啊。

“還聽說他性子軟弱不成器,唯唯諾諾。”

謝蘭亭聽書:嗯嗯,行事果敢狠厲,誰敢招他,必定重拳出擊。

殊道數完顧雲起的缺點,想到謝蘭亭即將嫁給這麼個貨色,心裡總算舒坦了些,末了他莞爾一笑,總結道:“顧家主隻說他臉還不錯,與師兄你相配。”

殊道的重點在於顧雲起除了臉外一無是處,謝蘭亭也不再是橫著走的化神大能,兩個廢物剛好相配,謝蘭亭重點卻很歪:“哎知道我好看,彆誇了彆誇了。”

殊道:“……”

他按了按心口,覺得劉棄風一年有六百天都想弄死謝蘭亭不是沒道理的,什麼,你說一年隻有三百六十五天?多出來的那些日子當然是夢中歲月,也不知他做夢夢了前後多少年,好不容易做個夢,夢裡還是氣死人不償命的謝蘭亭。

謝蘭亭喝空了一盞茶,不再碰杯子:“我其實一直很納悶,你說你恨我什麼呢?”

“我不恨你啊,”殊道按著心口,一字一字地往外蹦,微笑著咬牙切齒,“我隻是覺得有人生來就順風順水事事如意,樣樣占儘什麼都好,實在很不公平,師兄你說呢?”

“嗬,要我說——”謝蘭亭眼皮一抬,“腦子不好,快去看病。我聞到燒鵝的香味了,小師弟你該走了,這裡可沒有你的碗筷。”

殊道立刻起身往外走:“師兄你腦子好,到時候記得告訴我,嫁給個廢人過得如何。”

謝蘭亭嗤笑一聲,對著他的背影道:“哎,你忘了東西。”

殊道腳步一停,疑惑回頭,順著謝蘭亭的視線看去,就看到了方才被他拆過的盒子,零零散散擱在地上。

殊道喉頭一哽,這回什麼話也不說了,拂袖大步離去,謝蘭亭以笑聲送客,殊道一路疾行離開雪梅峰,都覺得耳邊還充斥著那人可惡的笑聲。

謝蘭亭笑聲慢慢變小,笑夠了,從椅子上滑下來,歪倒在一旁,說聞到燒鵝香味是假,他撐不住了才是真的,殊道再不走,他就得出醜了。

謝蘭亭渾身都在顫,儘管第一道解藥緩了毒性,卻沒法立刻讓他生龍活虎,他方才其實手軟得捏不住東西,差點摔了茶杯,好在把殊道氣懵了,沒讓他注意到異樣。

想看我笑話,做夢去吧,我不死,你們就彆想得意。

屋門大開,風雪往裡一吹,方才聚起的那點熱氣又散了,修仙之人本不該怕冷,但此刻謝蘭亭隻覺得雪氣透到骨子裡,冷得不行。

他本想著趁童兒把蜜汁燒鵝做好前撐起身,沒料到越躺越軟,迷迷糊糊爬不起來,居然就這麼倒在地上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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