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搖頭,謝蘭亭的表現已經超出他能力範圍:“我確實沒診出彆的問題。”
“曉清風說他是醫修,診了兩次脈,也沒說仙君還有什麼隱疾。”
又或者……他知道什麼,但沒有說?偏偏是喝了自己的血才安靜下來……
顧雲起覺得脖子和手指又燒了起來,腦子裡剛晃出去的畫麵又回來了,還有那觸感……
顧雲起起身,推門而出。
初七忙跟上,屋外大雨傾盆,藏外麵的暗衛們都用靈力避開了雨水,偏偏顧雲起不動靈力,任由雨水砸在身上?
初七不解:“少主?”
顧雲起冷靜道:“你去守著仙君,我淋淋雨。”
淋雨……又是什麼特殊的修煉方式?
暗處十五把初二拎起來:“你是不是教了少主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
“怎麼可能!”初二直呼冤枉,“我這麼正常的人!”
十五狐疑:“是嗎?”
初二:“是啊!”
那怎麼少主就成這樣了呢?
左思右想,果然全怪該死的顧薄!
雷雨下了大半夜,第二日是個晴天,謝蘭亭一覺醒來,神清氣爽,顧雲起不在屋裡,盥洗架的盆裡水還是溫的,桌上放著早餐,留著紙條,說出去辦點事,中午回來。
貼心啊。
童兒年紀小,有些事上也做的馬虎,顧雲起處處仔細,是個會疼人的。
謝蘭亭思索著等和離後,自己多發展點人脈,到時候給顧雲起介紹個好道侶,萬一他倆就看對眼了呢?
顧雲起實在是他的菜,如果不是因為原著中謝蘭亭在顧雲起身邊死得不明不白,他肯定就大膽試試了……可惜。
謝蘭亭此時還沒明白一個真理,什麼叫心動是不由自己把控的。
早餐並不精致,但熱乎,味道也不錯,謝蘭亭吃完,摸出傳訊玉牌,聯絡顧雲起。
顧雲起也不知在乾什麼,身邊很安靜,謝蘭亭道:“我想把屋子重新布置一下,有的東西換一換,可以嗎?”
畢竟是顧雲起父母的屋子,任何一樣不起眼的小東西都有可能承載著回憶,謝蘭亭自認現在隻是個客,很有自覺,先征求顧雲起的意見。
顧雲起沒有猶豫:“可以。”
父母離去後,顧薄把顧家跟他倆有關的地方裡裡外外翻了個遍,小屋子也沒有放過,仆從們狗仗人勢,顧薄不要的、稍微像樣的東西就被他們拿走瓜分了,那屋子擺設早不似從前,隻是站在屋內,顧雲起還能回想起當初的麵貌。
得了肯定答案,謝蘭亭放心動手了。
他將隔在床鋪和矮塌間的多寶架推回原位,放了一扇流光溢彩的屏風;將顧雲起的矮塌收了,放下了一張暖玉臥榻,玉裡有靈氣,適合打坐修煉,可惜屋子太小了,不然他芥子裡還有個更大號的。
桌椅換了雪香木的、茶具換了花青瓷的、多寶架上被他擺上了瓷器書畫和一看就很貴的擺件,謝蘭亭走了一圈,整個屋子頓時煥然一新,就差把木頭拆了重建了。
暗衛們看得眼花繚亂,最後從嶄新布局的角角落落裡就看出一個字:有錢。
初一吸了口氣,回頭問十五:“哥,我如果認錯了,你給我說一聲,仙君方才隨手擱在架子上的木雕,是鬆山木對吧?”
“鬆山木,氣味宜人,可煉丹可製香,有調氣凝神,穩固識海的效用,修煉時點上一小塊兒,事半功倍,把初二賣了也買不了一兩,隻有有錢任性的,才把它雕著用。你沒認錯。”
十五心裡算盤“啪啪”敲打,把一屋子東西的價值算完了,正色道,“叫什麼仙君,叫少夫人。”
初二毫不在意自己被用來衡量價值,喃喃道:“少夫人還缺掛件嗎,人形,能吃能睡的那種。”
“就算缺也輪不到你啊,”初一道,“我更合適,還會哄人高興。”
十五哼了一聲:“有我在,你們都排不上。”
三人互相侃了一陣,話語漸漸落了下來,最後也不知誰先歎了一聲:“起碼少主也能過得舒服點了。”
顧雲起這些年過得多苦,他們全部看在眼裡,如今有了謝蘭亭,總算可以光明正大過過好日子了。
“有道侶真好。”初一想,“我們可得把少夫人護好了。”
初二點頭:“所以我們不能讓少夫人知道,新婚第二天,少主就悄悄去了百香樓。”
南林城最負盛名的秦樓楚館。
初一和十五的眼光刀子似地劈了過來,初二莫名其妙:“我說的沒毛病啊,雖然少主是去辦正事的。”
“去百香樓辦正事,”初一咂摸了一下,“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怎麼就那麼奇怪呢。男人去青樓辦的正事還能是什麼,應該說,少主明明是去辦那——種事的。”
十五:“……”一個比一個歧義重。
“行了,都閉嘴吧。”十五冷冷道,“隻要你們不跳到少夫人麵前嚎,他是不可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