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十,是秦知允的生辰,這還是墨雲柳從住持大師口中得知的,自己收了人家四年的生辰禮,怎麼著今年也要給人家備一份禮不是?
無奈墨雲柳又小又窮,自然是沒什麼拿得出手的,針線活做得連針腳密實都做不太到,最能拿出手的便隻有葡萄架子上的那幾串葡萄了。
“雖然禮有些薄,秦家哥哥你彆嫌棄啊!”墨雲柳將手裡提著的籃子遞過去給他:“這可是如今葡萄架子上最好的三串了!”
秦知允素來是不過生辰的,畢竟他是自打出生就因身帶不詳而被父母嫌棄,生辰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個不堪的印記罷了。每年十月初十這日,秦知允總是躲到無人之處自己過了去。
住持大師心知這孩子對此忌諱莫深,也有怨恨。他也開導勸導過,不過收效甚微,這幾年瞧著這孩子跟墨家的孩子們越發親近,也是存了讓墨雲柳來解開他的心結的想法,才告知了墨雲柳秦知允的生辰。
“...”緊緊抿著唇,麵色頗為沉重的秦知允對上少女熠熠生輝的雙眼,還有不忍讓人拒絕的滿臉期待,內心幾番掙紮後,還是接了過來:“多謝柳兒。”
坐到秦知允身旁的圓石上,墨雲柳仰著頭看向掛在枝頭還未落下的金黃葉子,也不言語,兩人就這麼安靜地坐著,氣氛卻與方才墨雲柳來之前的凝滯沉重全然不同了,少年與少女之間雖無言語動作,卻格外透著親昵、平靜。看得躲在一旁的淨從一邊“嘖嘖嘖”一邊搖頭。
被一陣風吹得一激靈的墨雲柳淺淺地喟歎了一聲:“起風了...”隻見秋風打著旋兒將樹尖枯黃的葉子帶了下來,悄然無聲地落在樹根,隻等靜靜腐爛化作肥泥,繼續滋養著樹木們的生長。
少年側過頭去望了少女一眼,隻見少女神色寧靜而平和,眉眼間淺笑盈盈地看向自己,兩人對視了好一會兒,少女“噗嗤”一聲笑了後不再看他,轉身往前一跳下了圓石,朝自己伸出左手:“我娘還特意做了長壽麵,咱們走吧!”
少女不知自己的這個動作落在少年心中就如同巨石投落到一潭死水中,激起水花陣陣,久久不能平靜。見他不動,還又晃了晃手:“秦家哥哥?”
少年有些冰涼的手握上了少女的手,堅實的步子一步一步走著,飄蕩了多年的不安與孤寂的心,此刻無比寧靜、踏實,仿佛隻要有她牽著自己,哪怕前路再多荊棘與坎坷,他也心甘情願為她披荊斬棘,趟平所有坎坷。
目送兩人離開的淨從被秋風刮得眼眶紅紅的:“莫名想哭是怎麼回事?”想想自己乃堂堂七尺男兒,還是爭氣地把已經轉了幾轉的淚給憋了回去,太感人了嗚嗚嗚...他也好想有個可愛的小青梅牽著自己走嗚嗚嗚...
兩人回到衛城村墨家時,崔三娘也煮好了麵條。
崔三娘手藝好,長壽麵裡特意窩了倆雙黃蛋,再淋上幾點麻油,麵端出來時就香氣四溢,細長麵條十分均勻,還配上了些許青菜葉子跟肉沫子,色香味兒俱全的一碗三合麵長壽麵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家裡也沒甚好吃的,知允你彆嫌棄啊!”
秦知允與墨家往來也有四年多,在他的堅持下,墨家的長輩也不像當初那般叫他“秦小公子”“秦小恩公”,早已改口直呼其姓名了。
“嬸子辛苦了。”秦知允被擺在自己麵前這滿滿一大碗的長壽麵縷縷不絕升起的煙霧熏紅了雙眼,接過墨雲柳遞過來的筷子,嗓子乾得有些發疼,麵條吃進嘴裡熱乎乎又香噴噴的味道讓他半垂下去的眼眶更紅了。
埋著頭吃自己一小碗麵的墨家孩子們安靜地吃著借了秦家哥哥光得來的麵,誰也沒注意到坐在正中間的秦家哥哥的麵碗裡“啪嗒”掉了幾滴水進去。
吃完了麵,秦知允與墨家眾人告辭後,才提著籃子慢悠悠地穿過整個衛城村,瞧著接近傍晚而漸漸熱鬨起來的村子,孩童的歡笑嬉鬨聲,夕陽餘暉中大人拖得長長的呼喚聲,還有空氣中淡淡的冷意與炊煙嫋嫋,一切都如同往常一般,可秦知允此時的心情卻完全不同。
想起方才自己從墨家出來時,柳兒跟自己說的話,秦知允本就因墨家人漸漸暖起來的心,如今已如同滾燙的岩漿崩開四處流淌,流到四肢百骸,隻覺渾身上下都滾燙炙熱,其中最熱的一處便是如今還“噗通噗通”地跳著的胸腔,仿佛在不停地回放著一臉認真的柳兒朝自己說的那句話:“你還有我。”一遍、一遍,又一遍...滾燙、熱烈。
再說墨家那廂,送走了秦知允後,墨雲竹敲了敲妹妹的小腦袋瓜子:“什麼叫你還有我?你想啥呢?”
墨雲竹已經十三歲了,對男女情愛已經有些朦朧認知的她不是沒瞧見方才妹妹說出那句話後秦家哥哥那萬年不變的冷冰冰的臉上一瞬間的亮光,越想就越覺得妹妹不靠譜,她得好好教育教育她才是。
“柳兒,那秦家哥哥是京城的官家少爺,咱們不過是鄉下的野丫頭,這娘上回不是還說要什麼竹門對竹門,木門對木門,你還記得不?”墨雲竹跟在妹妹屁股後頭,語重心長地開導勸解:“雖然秦家哥哥是長得好看,可咱們這破木門怎麼搭得上人家呢?”
墨雲柳一臉疑惑地看向姐姐:“什麼竹門木門?咱們家門破了?”想起自己方才關門時還沒看到哪裡破了,墨雲柳就更疑惑了,怎地才一轉眼,門就破了?說罷就想掉頭回去看看院門。
得!妹妹根本就沒聽自己在說什麼!墨雲竹發現了這個讓人無語的事實,趕忙攔住了她,拖著她回了西廂房,壓低聲音說到:“我是說,你是不是瞧上秦家哥哥了?”
“什麼鬼!”一臉驚嚇的墨雲柳一雙好看的狐狸眼都快瞪得掉出來了:“姐你瘋了?”
瞧見妹妹一副看瘋子的表情,目光坦蕩蕩的看著自己,墨雲竹心裡才悄悄鬆了口氣,然後又想到方才妹妹跟人家說的話,又追問道:“那你方才趕忙跟人家講那樣的話?這要是傳了出去,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什麼話...”墨雲柳眯著眼想了會才反應過來姐姐說的是什麼,歎了口氣,了然地笑道:“嗨!姐姐你說這個啊!我是瞧著秦家哥哥滿身孤寂的樣兒才順口說了句,不是你想的那樣兒!”
見妹妹一臉坦然,墨雲竹這才真的信了,坐到她對麵,還是要多說兩句:“我知道你跟秦家哥哥要好,可他如今都十五了,你也十一了,也該避避嫌了,指不定哪日他們府上就來把人給接走了,可你又走不了,若是真把你名聲給壞了,將來你可如何是好?”
墨雲柳本還想反駁什麼,張著嘴準備說什麼的時候,又覺得姐姐說的沒錯兒,她自己是不想嫁人的,可若是因為自己的名聲壞了影響姐姐跟三個表姐妹的婚事,那可如何是好?隻得乖乖點頭;“姐姐放心,我曉得了,我真的隻是拿秦家哥哥當哥哥看,跟大哥二哥一般,並沒有什麼的,我發誓!”
瞧妹妹還豎起手指來煞有其事地發誓,墨雲竹揉了揉她有些亂了的小腦袋:“好了好了,越說越離譜了,知道就好,發什麼誓呀!”
院子裡收拾好了碗筷又開始切豬草準備豬食兒的崔三娘聽見西廂房裡邊兒傳出來女兒們的笑鬨聲,嘴角也跟著上揚起來,不過想到前幾日上門來說親的,嘴角上揚的弧度漸漸又消失了。
是夜,崔三娘將前幾日有人上門說親的事兒跟墨大莊也說了:“說是鎮上開麵攤的,說是說得天花亂墜,至於好不好還不曉得。”
“竹兒才十三,不著急,咱們再養幾年,等家裡境況好些了,指定能說個更好的親。”墨大莊倒像拿了什麼主意一般,隻叫她拒了這門親事:“咱們墨家的女兒,若是嫁給販夫走卒,那才叫甚、明珠蒙塵了呢!”
依偎在他寬厚的懷裡的崔三娘沒好氣地捶了他一把:“哪有你這樣兒自賣自誇的,若是叫外人聽去了不得笑話你!”
柔柔握住妻子沒用幾分力的粉拳,細細撫摸著滑如凝脂的肌膚:“三娘的手越發滑溜了。”
被丈夫整個圈入懷**享夫妻敦倫的崔三娘也恍恍惚惚地想著,不止手,她自己每日洗澡時也發覺渾身上下越發細膩白潤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一:一開始,葡萄藤:咕嚕咕嚕靈泉水真好喝~~
後來,葡萄藤:給我住手!媽噠!剪禿了啊!!!
小劇場二:淨從:嗚嗚嗚,我也想要小青梅,我也想吃長壽麵
秦·哭包·允:可惜你沒有,嗬嗬噠~
墨·心靈疏導大師:什麼?我們家門沒破啊....
現階段柳兒還是拿秦哭包當可憐的小屁孩哈~~~不要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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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人穿越,最多是拖家帶口去脫貧致富奔小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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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征婚·雙十年華·大齡剩女·葛歌:卸磨殺驢.jpg???
結果還真給老頭老太太們招到了一個還是不要聘禮的“女婿”
“當年我便說過,大恩大德,無以為報。今日我來把後半句補完,唯有以身相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