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三娘這聽著外頭那些個人罵得那般難聽,心裡不知多難受,可一想到女兒出去前鄭重其事的樣子還有穩坐如山的當家的,崔三娘隻得按捺住心裡的焦慮拉住墨麗小聲地勸:“你若是出去怕是要更亂,如今雖說亂,我聽著估摸柳兒還是占上風的,咱先不著急再看看吧!”
墨家院子外頭,撒潑的人多了一個,唱念做打的樣兒一個比一個精彩,墨雲柳卻巋然不動,依舊是淺淺笑著:“叔婆這話便是有失偏頗,當年姑姑和離歸家,是叔婆你先揚言不叫姑姑入你家大門,這幾年逢年過節姑姑的節禮都是隨著我們家一起送到二房的,三節兩壽沒一回落下,如今外人要來搶她女兒,她惹不起,連躲都不行嗎?叔婆若說這叫不孝,那合該請大家夥分辨分辨何為孝了。”
老宋氏看著那小賤人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兒,再想到自己最寶貝的大孫子被他們家打得遍體鱗傷,如今連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就恨不得衝上去撓花這生得跟她那賤骨頭爹娘一般的小賤人:“你個小賤人!老娘今日就撕爛你這張臭嘴!”
“哎喲!”可惜老宋氏的手連墨雲柳的衣角都還沒沾到,就被不知從哪衝出來的墨二叔一把撞飛倒地。
突如其來的變故不僅叫被兩個“保鏢”護在身後的墨雲柳嚇了一跳,吃瓜的村民更是嚇得不輕,連墨老二都來了,這戲是越看越好看啊!
“墨老二你個王八蛋!”被撞倒的老宋氏定眼一看,原來是自家平日裡屁都不敢吭一下的墨老二,摔了一個屁股蹲兒的老宋氏也顧不得隱隱作痛的尾巴骨,爬起來就要跟墨二叔拚個你死我活。
雖然以前墨二叔都是被老宋氏按著欺負的,瞧熱鬨的村裡人背地裡不知笑過他多少回,本以為今日也是要看老宋氏訓夫的,沒成想嚢貨了一輩子的墨老二今日竟然敢還手了!
老宋氏才衝過去一巴掌打在沒防備好的墨二叔臉上,墨二叔又一把重重地將她推開,如同甩掉一隻蟑螂一般,而後惡狠狠地瞪向劉家母子:“我的女兒孫女,今日就是天皇老子來也帶不走!”
“這墨老二啥時候變得這般硬氣了?!”
“誰說不是呢!以前叫宋氏那老貨吃得死死的,今日倒跟鬼遮眼一般還敢動手了!”
猝不及防地看了一場戲的墨雲柳也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叔公,這麼些年來她還是第一回見叔公在那麼多人麵前發威!其實墨雲柳有時心裡也會有些嫌棄叔公太過老實可欺,不過良善到近乎軟弱無能的人咋就一下子爆發了?墨雲柳也沒想明白,不過卻也樂見其成。
“個天打雷劈的畜生啊!我這幾十年辛辛苦苦為他墨家,臨老臨老還要遭這份罪啊!”老宋氏嚎哭著抬眼看了看墨二叔,見他一副紅了眼的樣子,心道不好,怕是這嚢貨真要跟自己對著乾了,便使出一哭二鬨三上吊的經典招數:“若不是不忍我可憐的倆兒子無父無母,當年墨老二你個畜生毀了我清白時我就該一頭碰死在你墨家門口,哪裡還要遭這份罪過啊!”
墨二叔雖是老實人,可這麼些年來叫老宋氏踩在腳底下碾爛了一般過日子也一點兒都不反抗,竟然是因為當年被老宋氏拿著他的短處,本就老實可欺的人便變得越發軟弱無能。
“哇!”聽到這麼大的八卦,墨雲柳也與圍觀的村民一般嚇得兩眼瞪得大大的,墨老二(叔公)當年還乾過毀人清白的事兒?
墨二叔被老宋氏在眾人麵前一點遮攔都沒有的話臊得他老臉通紅,難堪得很卻還堅持著為自己正名:“當、當年分明就是你、你兄嫂灌醉了我,我、我...”
這我了半日也我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墨雲柳卻大概猜出了其中的些許關竅:“到底是叔公辱人清白,還是有人圖謀不軌挖坑給叔公跳,這可說不準吧?要知道當年我叔公也算得上年輕力壯,家裡窮是窮了點兒,可也不至於到要娶帶著倆拖油瓶還比自己大了好幾歲的宋氏吧?反倒是宋氏你,當年嫁給我叔公時怎麼也有二十六七了,人品性情也好,家庭背景也罷,如何看都是你高攀了我叔公吧?”
無論如何今日都是要撕破臉皮的了,墨雲柳也不在乎這點子名聲,也懶得尊稱老宋氏,一句一字地猜測著,倒真說中了宋氏當年的計謀。
“你!”一張老臉簡直是活生生被人割下來扔到地上踩一般火辣辣地疼,老宋氏麵如豬肝,氣得指向墨雲柳的手都在發抖:“滿口噴糞不尊長輩的爛貨,老娘今日非得弄死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