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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八這日,長安那邊兒魏家又來了人,正好與去莊子上給長工送節禮的墨家父女等人碰到一起。
“這批草莓是要送入宮中為除夕宮宴準備的,我便跟著一起過來了,本想一會兒順道去村裡給你門家送節禮,這會子碰上那就正好了!”因著這批草莓事關重大,一起跟著過來的魏川與墨大莊並肩站著,看著走在前頭的秦知允與墨雲峰、雲柳兄妹,笑道:“知允那孩子也就在你們家能開心些,給墨叔添麻煩了。”
墨大莊望著女兒朝那臭小子笑得開心的樣兒,神色晦暗:“不過多雙碗筷的事兒。”
“魏先生,我之前做的草莓醬如今也可以開封了,你要不瞧瞧?”與秦知允說完話的墨雲柳回頭朝魏川說道:“都是用那些賣相不好或者爛了些許皮兒的草莓做的,雖說味道比不上新鮮草莓,不過兌些水來吃倒也香甜可口,先生要不瞧瞧?”
如今莊子上的庫房裡已存了十來甕草莓醬,倒沒浪費一顆草莓,可謂是將草莓的價值壓榨得一乾二淨。
“柳兒你想出的吃食,自然是要嘗嘗看的!”魏川一聽說用草莓做醬,也覺得新奇,一行眾人從大棚那邊兒回到莊子這頭,墨雲柳便尋了李管事家媳婦陳氏過來幫忙到庫房搬了一甕草莓醬出來。
將有些累贅的衣袖挽了兩折,墨雲柳取來乾淨的勺子從已揭封的瓦罐裡盛出一勺色澤紅豔,氣味香甜的草莓醬到乾淨的粗瓷碗中。
李陳氏也端了熱水過來,這還是她第一回見這藏在庫房裡那麼些日子的罐子打開,聞著香甜氣味倒叫她莫名有些饞:“二姑娘,這是個啥呀!瞧著怪饞人的!”
“不過是些果醬罷了。”墨雲柳小心地將瓦罐密封好再放到廚房的架子上,將裝著草莓醬的碗放到托盤上,打發李陳氏出去:“我這沒事兒了,你且出去罷。”
雙手交疊在一起無意地搓著的李陳氏無聲地砸巴了兩下嘴,見姑娘確實又看了還沒走的她兩眼,才訥訥地出了主家的宅子,又在門口碰著自家當家的。
“你在這杵著作甚?”李管事遠遠就瞧見自家媳婦在主家門口這張望,走近後先是瞪了她一眼才沉聲道:“你趕緊回去。”
李陳氏砸了砸嘴,小聲說到:“我瞧見姑娘方才打了些甚果醬,那果子瞧著噴香呢!”
“還說!”李管事瞪了眼這嘴上一點把門都沒有的妻子,不由得有些生氣:“主家的事兒哪有咱們做下人的議論!趕緊回去!”
被罵走的李陳氏癟著嘴,重重地哼了聲才扭頭回去。李管事這才沉沉鬆口氣,然後邁開步子往宅子裡去跟主家彙報工作。
宅子裡墨家眾人與魏川正在品嘗墨雲柳端上來的草莓果醬。
“直接吃的話許有些甜,兌些水吃倒舒坦得很,我原想著留到夏日裡,挫些冰再兌些草莓果醬,甜絲絲冰涼涼的指定很好吃,不過聽魏先生方才提起宮宴,瞧這是否用得上?”以瓷勺盛些許果醬到熱水中攪勻後再一一遞給眾人,墨雲柳才笑吟吟地示意眾人品嘗:“如今庫房裡約摸有兩百斤果醬,魏先生若用得上,許也夠用。”
這果醬隻有前頭那幾罐小的是墨雲柳與姐姐一起做的,後頭都是李管事帶著莊子上負責看管草莓大棚的工人一起按著雲柳教的法子做的,眾人嘗過果醬蜜水後,又是新奇又是驚喜的反應叫墨雲柳十分滿意。與魏川才談完價格,李管事便進來了。
李管事是來稟告主子,外頭草莓俱已裝好車。聽說外頭都張羅好了,魏川也就起身告辭了:“再給我捎上五十斤果醬,我一並帶走。”
魏川要走,墨家眾人自然也一起送他到大門外。
趁著工人們還在裝車,魏川與秦知允、墨雲峰站在一旁說話:“你能考中第七名著實不易,等書院開始上課,休沐時你可同知允一起到我府上來,我與你二人好好輔導一二。”
“日後某便多有叨擾,麻煩先生了!”在長安讀書的這兩年叫墨雲峰也知曉魏川原來竟是早年間長安城中最有名的少年探花,年方十八便高中探花,雖不知為何沒有入仕,不過僅憑他未及弱冠之年就高中探花一事就足以叫魏川成為長安城學子中的傳說了!
那秦知允可是前任探花的嫡親學生,雖不想承認,可秦知允在學識方麵確實比自己強不少,想來有大半功勞也是魏先生的,如今魏先生親自開口邀約,足以叫墨雲峰歡喜的了。
“是你幫哥哥說好話了吧?”瞧著哥哥難得這般失了分寸的激動,墨雲柳斜眼看了看站在自己左邊為她擋風的少年,就你會討好人!
秦知允淡淡“嗯”了聲,微微上揚的唇線泄露他的好心情,想來大舅哥這關算是真的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