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1 / 2)

終歸是親侄女兒,墨麗最後也沒舍得告這個狀,八個孩子在廚房門口洗了近一刻鐘,洗黑了好幾盆水才算把臉給洗乾淨。

提著擀麵杖的崔三娘一個個細細檢查過後才大發慈悲放這群熊孩子一馬:“午飯將就吃些麵條兒,一會兒雲峰跟知允你倆趕緊把春聯寫上,晚上祭祖前要貼的,玩兒歸玩兒,可彆把正事兒給忘了。”八方鎮習俗是在祭祖前要貼新春聯兒,以示迎接祖先靈魂歸家,與子孫後代團聚。

以前墨家的春聯兒也是買的,不過從去歲起就都是墨雲峰包攬的活計,今歲倒是多了秦知允這個幫手。

“對,還有老房子那邊兒也把春聯兒給貼上,彆忘了啊!”與墨二叔外出才回來的墨大莊端著麵碗稀裡嘩啦地吃著麵,聽妻子說起此事,也不忘多交代一句。墨家老宅雖然破舊,不過過年也還是要貼個春聯沾沾人氣兒才是。

“好。”端著跟自己臉差不多大的麵碗慢條斯理吃著蘿卜條肉絲麵的兩個青年齊齊點頭,端方穩重的樣子絲毫沒有兩刻鐘前瘋玩時的痕跡,才放心些許的崔三娘瞥了眼坐在秦知允身邊的小女兒:“柳兒不許搗亂。”

被單獨點名的墨雲柳有些心虛地“嘿嘿”笑了兩聲,雖然方才娘親打得不算疼,不過也還是要悠著點,嘟嘟囔囔地應了聲:“我甚時候搗亂過?”

她這話一出,引得除崔三娘以外的眾人都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就連今早不在家的墨大莊與墨二叔也都被孩子們的笑聲感染,也“嗬嗬”地大笑起來,不過是一頓簡單的午飯倒也吃得熱鬨極了。

因著今夜除夕還要守歲,吃完麵後一家老小各自回房歇了半個時辰午覺,等眾人歇完午覺起來,一連陰沉飄雪了好幾日的天兒卻在後半晌放晴了。

嫌屋裡暗的墨雲峰與秦知允索性搬了個八仙桌到院裡,墊平桌角後,筆墨紙硯一一擺上,兩個青年各自磨墨、鋪紙,字寫得如何不知,但這有模有樣的架勢倒引得墨家眾人圍成一圈,興致勃勃地看著。

墨雲柳是知道秦知允寫得一手好字的,不過這還真是她認識他這麼久以來第一回見他寫字,搬個小板凳坐在一旁的墨雲柳歪著頭瞧著頗有些男大十八變的秦知允,抿著唇認真的樣子倒真叫人有些蠢蠢欲動。

晃了神的墨雲柳想歪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自己“啪”地拍了自己的臉兒一巴掌,小聲罵道:“墨雲柳你是魔鬼嗎!怎麼可以老牛吃嫩草?”以前不知他心意時,墨雲柳一開始是拿心疼這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小可憐,後來是真心喜歡這個好朋友,不過真是一直沒往這方麵想。

可自打上回被她偷聽到他跟大哥說的那番話後,墨雲柳雖麵上不表,可心裡邊兒早就不知想歪到哪裡去了,如今這般瞧著秦知允認真嚴肅的樣子,她竟然有種小鹿亂撞的感覺!媽呀!

越想越那啥的墨雲柳又給自己來了一巴掌,嬌滴滴的小美人兒打起自己來那可一點兒都不客氣,“啪”地一聲雖不算小聲,不過夾雜在眾人的說話聲中倒也不明顯,不曾想卻被才將狼毫放回筆架上的秦知允瞧見。

被青年穿過眾人的疑惑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墨雲柳心虛地朝他咧嘴笑笑,轉而去與墨雲竹說話,跟乾了啥壞事兒怕叫人發現一般不敢再多看秦知允一眼。

“我們當家的說如今村裡有個秀才爺,叫我來請秀才爺寫個春聯兒好叫我們家孫兒也沾沾讀書人的福氣呢!”辛裡正家的李氏挎著籃子笑嗬嗬地登門來求春聯兒,墨家自然也不會拒絕。

辛李氏坐在廚房門口看著院中揮毫的青年,朝崔三娘擠眉弄眼地小聲說著話:“那秦家公子不是回長安了,咋還回你們家過年呢?”

“這我哪曉得,這人都到家門口了我總不能把人給趕出去罷?”坐在辛李氏旁邊的崔三娘才掐掉一盆黃豆芽的豆兒,家裡孩子都挑嘴得很,不愛吃豆芽的那顆豆兒,崔三娘也隻得辛苦些多一道功夫了,抬頭瞥了眼孩子們:“左右不差這一年兩年的。”

隨手把碗擱到一旁地上,也幫著她擇黃豆的辛李氏瞥了眼秦知允:“我瞧著那孩子對柳兒倒也上心得很,你們家柳兒如今雖說還小,可這都知根知底的,你就不...”

“孩子還小,這些事兒往後再說罷!”崔三娘卻不願多講,看向小女兒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沉默與凝重。

崔三娘的豆芽還未擇完,辛李氏求的三幅春聯兒便都寫好吹乾了。崔三娘也不多留她,辛李氏謝了好幾句才提著新鮮出爐的春聯兒回家。

辛李氏走後,陸陸續續又來了兩三家平日裡與墨家交好的鄰居,都帶著紅紙上門來求春聯,墨家哪裡有拒絕的?隻是辛苦上午瘋玩了半日的兩位“秀才爺”午後都在研墨揮毫,孩子們怕驚擾兄長的“創作”,也不敢在家裡瞎鬨瘋玩,倒叫崔三娘得了這意外之喜,安安心心地準備年夜飯。

晚飯祭祖前,墨雲柳跟著大哥與秦知允一起到老房子那邊兒貼好春聯兒,回家的路上還碰著年前已定親的岑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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