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眼看了看一臉哀怨,眼中儘是惡毒之意地看自己這邊兒的岑瑤,墨雲柳一時沒忍住撇了撇嘴,這人上回都被捶爛了都還不甘心?還想來試多一次?
“雲峰哥...”
可惜墨雲峰與秦知允卻都不給她足夠的表演時間,一左一右護著柳兒,目不斜視地邁著大步子走過,氣得在原地跺腳咬手絹兒的岑瑤紅了眼,寒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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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三人回到家時,家裡正房的八仙桌上已擺滿各色祭品,隻等天兒一黑便可祭祖,然後再開始吃團年飯。
今年墨家有錢,崔三娘也敞開了籌備團年飯,米飯都是如今哪兒都買不到的自家種的香米,包餃子的麵則是買的上等精麵,餃子餡兒則是用了大量肥瘦相間的上好豬肉和以少量青菜,保證家裡人吃餃子時一口下去全是噴香可口的肉,就更彆提甚三牲五畜,瓜果零食等等,擺滿了偌大的八仙桌,光是瞧著就已叫人歡喜不已,食指大動。
“這是我秋日時用家裡的葡萄試著釀出來的果子酒,難得今夜人齊,給大家嘗嘗!”墨雲柳也從庫房裡搬出她私藏了一個冬日的葡萄酒,巴巴給家裡人都倒了碗。
說是酒,其實更偏向是兌了些許酒精的葡萄汁兒,香甜可口的味道倒叫一開始瞧著這紫得發黑的“酒”有些不安的墨家眾人眼前一亮:“這酒味雖不及尋常米酒濃烈,味兒倒是新奇得很!”
給眾人倒完酒後坐下的墨雲柳也端起裝酒的小碗稍微抿了口,笑道:“倒比上回我濾渣時酒味兒更濃些,雲蘭雲林你倆可彆喝太多,一會兒上頭明日起來該頭痛!”
“我們就喝一點點兒!”墨雲林端著小碗,“咕嚕”兩口小半碗葡萄酒便已見底,看得墨家眾人個個目瞪口呆的,看來他的一點兒可不少啊!
墨二叔笑著舉筷:“都慢些喝,吃菜吃菜!”一家大小也跟著起筷,燈火通明的正房裡邊兒觥籌交錯,歡聲笑語,熱鬨了近一個時辰這頓飯才算吃完。
“喝些茶水罷?”
站在正房外頭吹冷風清醒的墨雲柳聽到聲音便回頭朝來人笑笑:“無事,秦家哥哥你且歇歇,方才席間喝那老些酒。”卻不知她自己早已玉麵緋紅,兩眼有些迷蒙的樣子落在旁人眼中,已然是醉貓一個。
“我無妨。”將裝了七分滿熱茶的杯子遞給墨雲柳,秦知允站在她右邊兒擋住拐角處吹來的北風,兩人並肩站在廊下望著院中那株野紅梅在搖曳的紅燈籠映襯下,暗夜朦朧,幽香浮動。
從廚房收拾完碗筷出來的崔三娘瞧見小女兒與秦知允並肩站住門口,雖無逾矩,可愣是叫她瞧著心裡極其不自在,臉上的笑意不由得都淡了幾分,上前去打斷兩人之間的對話:“外頭風大,趕緊進屋吧!”
本想說些什麼的兩人被打斷話頭,也就都把話給咽了回去,一前一後跟在崔三娘身邊又進了正房,房裡頭酒足飯飽的墨家眾人三三兩兩分開坐著,邊說話邊喝些茶水解酒,見三人進來倒也沒多問甚,崔三娘見倆孩子都無甚異常,心中才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這事兒也就暫且翻了篇兒。
墨家這邊兒難得這般團圓過個富足的年,一大家子人倒是熱鬨得很,而長安那頭,兩年歲相當的青年坐在冷冷清清的正房屋頂上對著漆黑一片的長安城小酌,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你說那孩子怎好端端的還跑到鄉下去過年?”白袍外頭穿了件厚實的白狐鬥篷的男子給對方續了杯酒後,又端起自己麵前的白玉杯一飲而儘:“在秦家過得不好,我這兒大把地方任他折騰都成,還偏要到鄉下去!”
魏川小酌一口,手裡依舊拿著他不離身的折扇,望向燈火闌珊的遠處,淺歎一聲:“那孩子打小心思敏捷,極念舊情,那墨家雖說是鄉下人家,可對他也是一片赤誠,哪怕是冰握在手裡五六年,也早該化了不是?”魏川想到墨家那全家都寵著的小姑娘,若叫墨家人曉得秦知允那小子不知何時就惦記上人小姑娘,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忍都忍不住就浮在臉上。
“也罷!且隨他喜歡吧,至於秦家那邊兒,將來自會有他們後悔的時候!”白袍男子搖頭歎了聲,將有些鬆的鬥篷又係緊了些,這天兒這般冷,好看重要,保暖也很重要。
魏川端起玉杯看向對方:“有咱們在,還有上頭在,總不會委屈了孩子的。”對方薄唇輕輕扯動,端起杯子與他碰了一下,而後一飲而儘,對魏川的話表示十分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