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來了!”織雲布莊的李管事瞧見才下騾車的墨雲柳,忙不迭地迎了出來:“姑娘今日過來可有甚吩咐?”
如今織雲布莊生意越發地好,賺的大頭卻是在香料生意上,墨雲柳年歲雖小,不過李管事決策卻也不比成年人差,加上這如今鋪子裡賣的香料那都是她一手斟酌配製的,這麼個會生金子一般的主家,李管事的哪裡敢輕慢一絲?
“我今日來是有一事跟管事伯伯商議一番。”墨雲柳來了自然不會在前邊兒待著,帶著小玲跟李管事,一行三人往後院去,後院兒裡邊設了一處待客的茶室,平日裡也是方便主家過來議事。
墨雲柳才坐下不過片刻,就有小夥計送了茶水過來,十分有眼力勁兒。
李管事的微微彎著腰,一臉笑嗬嗬地拱手應主子的話:“商議不敢,姑娘隻管吩咐。”李管事的為墨家效力也有大半年,雖知主家待下十分和善,不過他也始終謹記本分,不曾有一絲逾越,此刻也是一樣。
“我記得李管事曾提及家中妻子是花農出身,不知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我家婆娘她爹以前就是個花匠,她從小跟著嶽父,種花打理倒也不成問題。”李管事的聽到姑娘這般問,雖沒多問什麼,隻是規規矩矩地回答,不過心中也不免多想,難不成主子是要婆娘去幫著打理院子?若是這樣倒也是個好活計!
“我這邊準備在榆錢巷子開個花坊,想請嬸娘過去幫著我嫂子打理一二,因著要操勞辛苦些,按著李管事你的份例減去兩成,李管事以為如何?”墨雲柳素來想得明白,都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沒有什麼人是沒有忠心的,如果有,那就銀子不到位。深諳此道的墨雲柳自然給家中的李管事仆人開出來的工錢待遇都比同等人家好上幾分,那底下的人個個都能體麵地賺著更多的銀子,自然不就有忠心了嘛!
李管事的也沒有多想,直接就幫自己婆娘應下了:“姑娘這般看得起我們,是我們一家的福氣!我明日就叫我家婆娘到榆錢巷子去上工!”
雖說李管事的自己有份體麵的活計,也能掙不少銀子,可長安城那是天子腳下,啥啥都貴,自家還有四個兒子等著要娶妻生子的,不說旁的,就是房子都不夠住的,如今每月多掙三四兩銀子,他自然是樂意至極,哪裡還有拒絕的道理?
“這個活計不僅是在長安裡邊兒,我們在西郊還會種一片花田,若是接下這個活計,嬸娘怕是時不時要在外頭奔走的,要不李管事還是先回去跟嬸娘商議一番?”
墨雲柳自然不會隻開一處小的花坊,她是要在長安外建起一片花田的,不說可以采花蜜,鮮花作用也多了去了,花露香膏都是能來錢的好玩意兒,墨雲柳自然不會錯過。但花田一旦張羅開來,李管事家的自然也是要來回奔走的,這份銀子雖不少,可也不好掙。
“姑娘放心,我家婆娘打小就是鄉下長大的,乾活種花那都是一把好手,絕不會耽誤了姑娘的正事兒。”李管事的可不願錯過這個掙錢的機會,如今他自己一月底薪加提成少說能有七八兩銀子,就算她隻掙自己的一半兒多,那也比如今日日辛苦漿洗縫補衣裳好不是?
墨雲柳放下茶杯,淺笑著點點頭:“成,那請嬸娘明日到榆錢巷子去,我墨家簽人的規矩李管事也知曉,麻煩先提前與嬸娘說清楚,免得到時再生麻煩。”
墨家簽人都是簽的長契,保底二十年,可轉賣身契,但墨家也承諾了,在墨家工作滿三十年以上,從五十五歲起每年可在墨家領取養老金二兩銀子。這二兩銀子看似不多,可若是節儉點用,或是在鄉下生活,那也足夠老兩口一年的拋費了。
雖然如今跟著墨家做事的最長也不過半年多,大家夥都沒拿這當回事兒,但也都是願意簽二十年長約的,畢竟東家給出的工錢是真不錯,隻要自己安分守己做事,規規矩矩做人,那每月都能領到比條件差不多的人家多至少兩成以上的工錢,這樣的好事兒可不是時時都能有的啊!
李管事的在墨家工作這大半年來可是嘗到甜頭了的,自然是極力想為自家婆娘爭取這個難得的機會,見姑娘如今應了下來,自然是歡喜得很,連連謝恩:“多謝姑娘!多謝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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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二姑娘,多日不見,姑娘彆來無恙啊?”
“高公子怎地也學得與土匪一般,喜歡半路攔人了?”
墨雲柳微蹙眉頭,有些不耐地看著擋住自己去路的高子玉,怎地這人這般喜歡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