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很想哭,卻又不想在祁曜麵前哭,隻想儘快離開這,離開那道燒得滾燙的視線,然後再找個沒人的地方,永遠地結束痛苦。
宿煜站起來,行李也不要了,抬腿就要走。
祁曜看著他這副逃避的樣子,打心底裡忍無可忍,他怕宿煜又會像半年前那樣,決絕地消失在他的生活裡,不知道多長時間才能再見。也許是半年,也許這輩子都無從相遇。
想到這兒,祁曜頓時急了,他從背後追上去,一把握住宿煜纖細的手腕。腕帶的觸感冰冰涼涼的,被禁錮在火熱的掌心。
祁曜感覺自己已經失去了理智,長這麼大,他從未第如此珍視一個人,想不惜一切代價地把人留在身邊,“不許走!”
“嗯…”宿煜急促地喘了一口氣,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鼻尖冒出細密的汗珠,“…疼。”
他呼吸紊亂起來,想要掙脫自己的手,卻根本拗不過祁曜,“放開…”
“疼是吧,”祁曜狠狠地捏著他的手腕,“這是你應得的,你對人不長情,做事也任性是嗎,當初擠走晨光教練,做了兩天半,覺得沒意思,不想做了,你又要走!”
祁曜的怒火在這一刻攀到了頂峰,他咄咄逼人,隨著自己情緒加重的力道,幾乎要把宿煜的手腕按碎,“訓練賽你判斷失誤沒人怪你,但是你對任何人都沒有交待,對水哥也沒有交代,一句對不起,什麼都不做,你收拾東西就要走人?”
他一口氣說完,鬆開宿煜的手,把他推向牆邊,“宿煜,你什麼時候才能不這麼自私啊?我真是看走了眼,才會對你這麼差勁的人動真感情!我…”
砰—
祁曜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瞳孔猛縮,微張的嘴唇顫了顫,將剩下的話全都給咽了回去,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見宿煜一拳砸在旁邊的鏡子上。
鏡麵四分五裂,嘩啦啦地坍塌下來,散在腳邊。
宿煜麵無神色地喘著粗氣,垂在身側的手,黑紅的血流順著指尖淌下來,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
“你他媽沒病吧!?”
祁曜被嚇得不輕,反應過來後立刻跑過去,彎下身捧起宿煜的手,上麵全都是血。
不僅僅是被鏡子劃傷的地方在流血,宿煜的腕帶下麵,也在一圈圈地往外滲出深紅色。
宿煜感到頭暈目眩,兩條腿有些發軟,他轉過身弓著背抵靠到牆壁上,一點點脫力般地滑落在地,“對不起…”
他苦笑著抬起濕潤的眼眸,“嚇著你了。”
“宿煜…”祁曜跟著他蹲下來,去扶他的胳膊,蹭了一手黏黏糊糊的血,“宿煜…”
濃濃的血腥味格外刺鼻,祁曜有些不知所措,他紅著眼眶按住傷得比較深的地方,騰出另一隻手打急救電話叫車。
“黃石路…2…27號JHG電競俱樂部,有人受傷了,他…他手被玻璃…”他的嘴笨得要命,支支吾吾連一句話都還沒說完整,就聽見電話那邊說,現在這個時間沒有救護車了,而且俱樂部位置比較遠,建議打車或者開車到最近的醫院就診。
祁曜隨手從地上敞開的行李箱裡抓起一條毛巾,纏在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