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怪了兩句,“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呢。”
她還沒說完,張阿姨端著一個甜點盤子走了過來,“懷少爺,您怎麼不進去呢?”
她聲音不算小,話音剛落,餐廳的交談聲就靜了下來。
懷酒有種偷聽被發現的尷尬,臉上燒得慌,“……這就要進去了。”
“快進來。”
張阿姨柔柔地朝他笑,“老太太一直等著您呢。”
門已經被她推開,懷酒彆無選擇,隻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餐桌麵前麵前正坐著一位精神矍鑠、氣質優雅的老太太,她的左手邊坐著一個黑色襯衫的男人,一臉陰鬱。
男人五官硬朗,鼻梁高挺,顯得眼窩更加深邃。他的眼角微微吊起,看起來就透露著一股並非善茬的氣勢。
總之……
眼前的這個男人,和他記憶中溫潤如玉的男主,好像有些不太一樣。
在懷酒打量男主的同時,顧應樓也緩緩放下筷子,眉一揚,就露出了那雙冷漠、甚至還有些陰戾的眼。
他的目光落在懷酒的眉眼之中,瞳孔驟然緊縮。
這個人……不是應該死了嗎?
顧應樓的眼中漸漸流露出刺骨的恨意,他握緊了手中的銀質餐叉,指尖都在微微發抖。
懷酒險些被他目光中毫不掩飾的惡意凍傷,他心裡猛
地一跳,狼狽地扭過頭去,趕緊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說好的聖母攻呢?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恐怖,好像自己前世是他的殺父仇人一樣。
“顧、顧先生好。”
懷酒心裡腹誹著,表麵還是要硬著頭皮打招呼。
“都是要結婚的人。”
奶奶慈愛地摸摸他的腦袋,“怎麼叫得這麼生疏呢?應樓,你說是不是?”
“……”
顧應樓直勾勾地盯著懷酒看了許久,在奶奶的催促下,他放下微微彎曲的餐叉,麵無表情地嗯了一聲。
剛才不還是‘不需要的東西’嗎?怎麼這就改口了?
懷酒詫異地抬起頭來,撞到顧應樓冰冷的目光,又慌慌忙忙地低了下去。
他完全不知道,這樣反而將自己雪白脆弱的脖頸、暴露在了顧應樓的視線之下。
“這樣才對嘛,以後都是一家人了。”
奶奶笑了笑,趁機提議,“應樓,你看小酒在這兒,你是不是也應該搬回來了?”
在此之前,顧應樓都是在外住,他自己有一棟彆墅,離公司很近,上下班很方便。
而且最關鍵的是,小保姆也在那裡。
現在正是讓他倆**、海誓山盟的好時機,怎麼能讓男主搬回來呢!
雖然顧應樓的人設好像出了那麼一點點的問題,但是這無傷大雅。
他隻要多幫他們解幾次圍,相信無論什麼誤會都能消融了。
懷酒決定先發製人,“奶奶,應樓他住在外麵離公司近,比較方便。要是回家的話,那每天都要早起半個小時……他忙工作本來就睡得晚,這樣太辛苦了。”
“而且。”
他的臉上露出一點害羞又為難的神色,“我們倆還沒有結婚,這樣住在一起,會被說閒話的……”
回答有理有據,滿分答案!
奶奶沉默了片刻,她雖然想撮合小兩口,但是權衡下來,應樓的身體更重要。
現在的顧家看起來風光,其實全靠應樓一人支撐,要是真的叫他累垮……
懷酒見奶奶露出了動搖之色,舒了口氣。
現在隻差顧應樓點個頭,奶奶權衡利弊,肯定不會再強求了。
他悄悄地用餘光打量對座的男人,意外地發現顧應樓也在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那帶著凶意的目光
有所收斂,但仍給他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原來如此,是想要他離開?
顧應樓沉思片刻,他的嘴角淺淺一提,露出個不明的笑,顯得更加陰冷。
“無礙。”
他望著懷酒,一字一句、像是飽含深意,“我不怕辛苦。”
懷酒的笑容頓時凝滯了。
奶奶本來還在猶豫,見他主動答應,喜上眉梢,“正好,小酒,我記得你學校正好和應樓的公司是順路,正好你們倆早上可以結伴走,晚上應樓再接了小酒回來。”
我不要!!
我可以走路去上學!爬著去也行!
十拿九穩的助攻被當事人自己破壞掉,懷酒一口氣沒上來,心上梗得慌。
但是事情已成定局,再拒絕反而會崩人設、引起他們的懷疑。
“……”
他低下頭,掩蓋住不願的表情,“那、顧先生,以後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
顧應樓將懷酒的小表情儘收眼底,嘴角浮出一絲冷笑,“我樂意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