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2 / 2)

場記實習生被訓了一通心情很是鬱悶,一言不發地照著顧晏津的要求修改起剛才寫的場記單,旁邊的同事看了他兩眼,還是慈悲地過來指點了兩句。

教完新人,他不忘安慰:“彆氣了。”

“我沒生氣。”實習生搖搖頭,“顧導挺好的,不是他說這些,我都沒意識到。”

他雖然是實習生,但已經體驗過劇組的人情冷暖了,不是天大的事根本沒人理你,有個人願意抽空教你幾句已經很好了。

同事沒想到他還挺懂事的,點頭:“顧導脾氣是不好,聽說在片場更暴躁,在他眼皮子底下犯這種基本錯誤會被他罵得狗血淋頭。但是即便是這樣,每次他開新項目的時候總有一堆老人來找他合作。”

做事認真靠譜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工作久了就知道,話難聽的君子比擺笑臉的小人好相處多了,起碼前者不記仇。

顧晏津回到導師席上,累得主持人說什麼都沒聽進去,剛喝一口水,就看到張小岩彆著麥、從門外走了進來。

兩人見了麵,視線相對,張小岩心臟下意識地收緊、微微呼出一口氣。

或許在話劇的世界裡,他有自己的驕傲,但並不妨礙他在影視劇裡摸著石頭過河,顯然,顧晏津就是這條河裡平麵最寬、也最讓人站得穩的那塊石頭。

起初,唐導和他說這件事的時候,張小岩還掙紮了一番,他一直覺得自己應該算是個有骨氣、或者說有風骨的人,但世事無常,曾經那點天才的驕傲在生活的壓力下很快就被磨得什麼都不剩了。

在正式錄製之前,雖然唐導說顧晏津不會看在他是朋友舉薦的份上對他放水,但張小岩心裡還是存了一點忐忑和矛盾。

矛盾的是,他既想光明正大地想到導師的認可、好證明他這些年並沒有辜負自己,但心中又忍不住陰暗地想,如果顧導能夠稍微關照一下他,會不會他也能有一個邵庭陽那樣的機遇,他能掙更多的錢,不用讓父母妻兒為了病情和生計發愁。

這樣想完,他又會忍不住羞愧,但在昨天錄製結束後,這些擔憂都消失了。

“各位導師好。”他沒再看顧晏津,而是從容道,“我是張小岩,畢業於xx戲劇學院,京劇專業,現在是一名話劇演員……”

顧晏津看了他一會兒,就轉移了視線。

張小岩的自我介紹很簡短,他自己做的ppt也是含金量滿滿,參演的話劇拉下來數目極為可觀,ppt後麵還放了幾張他不同風格的定妝劇照,京劇劇照有白淨小生、赤膊武生、還扮過旦角,話劇也是豐富多樣,年代劇學生、書生、樵夫、普通職工……

他越往後翻,等待區和錄播廳響起一片學員的驚歎。之前大家都半斤八兩,雖然也有幾個不錯的,但也沒有這樣紮實的,一時間不少人心裡都生出點遇見好學生的畏懼和擔憂感。

幾個導師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就連不怎麼說話的何安行也來了興趣,抓著他問了幾個問題。張小岩一邊回答,一邊用餘光觀察著顧晏津的表情。

要說這幾個導師中最嚴格的那個,非顧晏津莫屬。這一天半的觀察下來,張小岩總覺得,這節目的下限和上限都在他這裡。

顧晏津也確實沒什麼表情,隻詳細地翻看著他的紙質履曆,目光時不時地停留幾秒。

他在看張小岩的話劇劇目。

唐導曾經和他說過,顧晏津當年在學校可是做話劇的一把好手,隻是已經許多年都沒碰過了,他心裡既有敬畏之意,但深處又存了一點想要一較高下的意思。

不是無能者揮刀向更無能者的比較,而是一個能者遇到傳說中的天才時的躍躍欲試。不僅是顧晏津要看看他的水平,他也想親自領教一下對方的本事。

話不多說,張小岩展示時沒有換裝,直接就地在現場唱了一出經典的《鎖麟囊》。

“我隻道鐵富貴一生鑄定,

又誰知人生數頃刻分明。

想當年我也曾撒嬌使性;

到今朝哪怕我不信前塵。

這才是老天爺一番教訓,

他教我收餘恨、免嬌嗔、

且自新、改性情,

休戀逝水,苦海回身,早悟蘭因……”

張小岩雖然長得高高大大,完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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