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鼎力戈壁灘 三 夜晤柴府薦老將 夫妻尊師敘衷腸(1 / 2)

虎賁巾幗傳 琴藏古棉 6142 字 6個月前

夏末的夜晚,月朗星稀,涼風偶襲,夜蟲低呤,花香幽幽。

長安城北霍國公府的花園裡,柴紹攜李三娘正緩步而行,流連其中,不時輕聲耳語,笑聲吃吃。夫妻倆正閒聊著關中趣事時,隻見婢女鳳鳶急匆匆地走進園來,稟報道:“主子,秦王來訪,已到正堂了!”

“什麼,秦王來了?為何不早報!”柴紹大驚失色地責問道。

“秦王…秦王沒有讓人通報,就進府了,我…我…”鳳鳶一臉委屈,急得都快哭了。

“好了,你下去吧,”李三娘擺擺手,讓鳳鳶退下,然後扭頭對丈夫說道,“咱們趕快去正堂相見吧。”

“這…”柴紹拉住妻子的手,猶豫了一下,問道“如此相見,似為不妥,是否換上朝服呢?”

李三娘咯咯咯地笑了起來,抬手理了理丈夫束發的巾幘,說道:“秦王夜訪,必有要事,我想二弟是不會在意這些虛禮的。”

夫妻二人攜手而行,快步向正堂走去。

剛跨入正堂的楠木大門,隻見李世民已落座賓客之位了。大燭照映下,李世民左手端著茶碗在細啜慢品,右手則握著柴紹落在堂中的《尉繚子》正津津有味地翻看著。

柴紹和妻子快步向前,大聲說道:“不知秦王夜晚來訪,有失遠迎,請秦王恕罪!”夫妻倆兒正要躬身揖拜時,李世民站了起來,快步走到他們麵前,伸出雙手扶住二人,嗬嗬笑道:“今晚我是不速之客,煩擾三姐和姐夫了!咱們家人相見,不必拘禮。”

李世民回到自己的座位中,合上《尉繚子》,笑道:“姐夫不愧是我大唐的驃騎大將軍,燕居之時仍對兵書手不釋卷啊!”

柴紹也笑道:“閒來無事,信手翻翻。”

“他呀,是閒不住的,”李三娘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二弟,笑靨綻放,說道,“人在府邸,心在沙場。”

李世民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三姐說的沒錯,姐夫這是‘安不忘危’啊!何況,我大唐的局勢目前的確不算安穩…”李世民臉上的笑容漸漸退去,語氣變得沉重起來,“父皇欽定了‘先北後東’的策略,我們很快就將施展開來,我有些顧慮,所以今晚來三姐和姐夫這裡聊聊。”

“秦王有何憂慮,下官定然全力排解!”柴紹在座中揖手說道。

“看你…”李三娘嗔怪道,“二弟都說家人相見了,你還把朝堂上的東西搬到家裡來。”

柴紹尷尬地摸了摸寬大的額頭,嘿嘿地乾笑了兩聲。

李世民也笑了笑,然後說道:“是這樣,父皇很快將派我率軍征討薛仁杲。薛仁杲與梁師都狼狽為奸,沆瀣一氣,我大軍一出,唇亡齒寒之勢立顯,此二人必然進行聯合,我們得對梁師都有所防備,”見柴紹夫婦都點了點頭,李世民繼續說道:“姐夫曾任太子千牛備身,陪同前朝太子數次視察塞北,對其風土人情多有了解,對於邊塞軍將也不陌生,我想知道,討薛之戰打響後,若梁師都進犯大唐,何人能堪大任,領兵率軍拒敵於國門之外?”

柴紹聽聞,低頭不語,思略片刻後,胸有成竹地回答道:“抗梁之任,非延州總管段德操莫屬!”

“段老將軍不是你的師傅嗎?”李三娘扭過頭來,詫異地問道。

“正是,”柴紹斬釘截鐵地回答,“段將軍與我家是世交,束發之年我便遵從父命,投到段將軍的營中習閱軍事,後來才被選調千牛府任職。當年軍旅艱苦,段將軍對我恩威兼用,生活上關照,軍事上嚴厲,有如嚴父一般,今日我能征戰沙場,效力大唐,全賴段將軍當年的悉心培養啊!”說到這裡,柴紹雙目凝視,一動不動,當年的軍旅思憶一下子湧上心頭。

“哦,是嗎?姐夫早年有這樣一段經曆!”李世民的聲音打斷了柴紹的思緒。

柴紹點點頭,看著李世民說道:“段老將軍是西域姑臧人氏,對於大漠南北的物情如數家珍,同突厥人、回紇人、吐穀渾人甚至吐蕃人都打過交道,深諳他們的習性與戰法,曾經隨同前朝褒國公、右衛大將軍宇文述征戰至西域腹地的鄯善、且末等地,頗有軍功。若將我大唐的西北防務交於此人,上至陛下,下至群臣,必可高枕無憂,隻是……”

“嗯?”李世民見柴紹欲言又止,便說道, “姐夫但說無妨!”

柴紹看了看李三娘,見妻子對自己輕輕點了點頭,便甩掉顧慮,繼續說道:“大唐建立後,段老將軍屈居延州,少有音訊,我一度猜度他老人家是否…嗯…是否眷念前朝,所以我至今未去拜會啊!”

“原來如此,”李世民不禁站起身來,向前踱了幾步,然後回過頭來,目光炯炯地看著柴紹,說道:“大唐立國尚淺,初拓大業,正是用人之際,‘君不擇將,以其國與敵也’,要與敵抗衡,擇將為先,因此,還望姐夫勞頓一番,親臨延州,拜會段老將軍,轉告他老人家,秦王我…哦,不,大唐希望他挺身掛帥,出戰朔方,保境安民!”

“是!”柴紹立即起身,躬身揖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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