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鼎力戈壁灘 四十九 謝恩宮禁遇冷臉 延州來信傳真意(1 / 2)

虎賁巾幗傳 琴藏古棉 4293 字 6個月前

關中二月春猶淺,紅梅尚露胭脂臉,行商走賈比肩立,遍插酒幡街衢連。

太陽已高高越過枝頭,長安的西市熱鬨非凡,吆喝此起彼伏,客商車水馬龍。一輛明黃帷篷,硃班輪轂的馬車,在前後十餘騎的伴隨下,從市坊旁邊緩緩行過,走在返回秦王府的路途中,馬鞍上的幾個青壯年不時將目光瞥向喧鬨的西市。

馬車中,頭戴金附蟬三梁冠,身著九環帶赤黃棉袍的李世民正襟危坐,閉目不語,隻聽到並肩而坐的長孫王妃在絮念不已——

“我就知道今天進宮去,會遭到冷臉!你看尹德妃那愛理不理的樣子,似乎咱們欠了她萬貫家財。父皇說要晉封你為尚書令,她在旁邊不停地咳嗽,那表情是十萬個不樂意哩!父皇身邊有這樣的後宮主子,咱們可得提防著點啊,對不?”

“嗯?啊……是啊。”

長孫王妃側過頭來,握著丈夫的手,笑道:“二郞,你在想什麼呢?”

李世民輕歎一口氣,皺了皺眉頭,回答道:“今日,父皇雖然很高興,對我又是誇獎又是班賜,但是,對於我剖析的敵情大勢卻不甚在意,隻敷衍了兩句,這著實讓我擔心啊!”

“父皇是不是心裡已經有數了?”

“但願如此,”李世民反過手掌來,握著妻子的手,說道,“若父皇心裡有數,我也就放心了;隻怕是有人報喜不報憂,一旦邊塵再起,大唐將措手不及啊!另外,聽人說,後宮眾妃索賄不止,外官投其所好,趨之若鶩,這不是國家的幸事啊!如果母後還健在,那該有多好啊,”李世民有些傷感,低下頭去。

“是啊,”長孫王妃接過話來,說道,“竇太後是如此賢明,記得我過門沒有多久,她老人家便手把手地教我紡紗織布,還教導我們這些兒媳婦要懂得‘妻賢夫禍少’的道理,告訴我們,婦道人家把屋裡的事兒管好嘍,夫君們在外麵才能做好事,做大事哩!”

李世民點點頭,說道:“母後豈止是賢明,更是睿智啊!那是大業年間的事兒了——父皇時為樓煩太守,有西域友人奉送了兩匹汗血寶馬,父皇萬分高興,愛不釋手,母後卻說,此物不祥,將禍及家人。父皇問及原因,母後說,煬帝猜忌成性,若將寶馬進貢長安,或可暫保平安;若留在樓煩,為人所聞,必招妒意。”

“那後來怎樣了?”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煬帝尋得一個口實,治罪父皇,革職待辦。母親震驚之餘,聞訊而動,找到西域友人,傾儘所有,又購買了兩匹寶馬,連同先前的那兩匹一起送到長安仁壽宮去,這才請得旨意,把父皇接回家來。一家人重聚時,淚如雨下,抱頭痛哭。那時,大哥、我和三姐年長些,對此事記憶猶新,現在回想起來也是唏噓不已啊!當年,若非母親此舉,父皇定難逃脫昏主魔爪,又豈有我們兄弟姊妹的今日之位?”說罷,李世民惆悵萬分,抬起頭來,看著金絲圓篷車頂,喟然歎道,“哎,可如今的後宮卻變成了這般模樣,叫我如何不思戀故去的母親呢?”

長孫王妃一番好言勸慰。

兩人正在說話時,馬車已到秦王府大門前了,隻聽到守門軍校在車外稟報道:“秦王殿下,霍公的信使孟通自延州而來,現在正殿等候。”

李世民聽聞,與妻子相視一笑,說道:“‘說曹操,曹操到’,我正想了解一下延州那邊的防務情況呢!你且回去歇息,我先接見孟通,稍後再回來。”

“嗯,”長孫王妃點點頭,說道:“你先忙公事吧,替我向三姐和姐夫問好。”

……

秦王府正殿內,孟通已恭候多時,見李世民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連忙跪拜於地,說道:“孟通奉霍公之命,有書信呈送秦王殿下。”

李世民入坐後,把手一抬,笑道:“起來說話。孟通,你這一路上還順暢吧?”

“回殿下,”孟通站起身來,拱手說道,“四日行程,快馬加鞭,隻是路遇春汛,耽誤了些時辰,”說罷,孟通雙手將柴紹的書信呈送上去。

李世民接過信來,展開細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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