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鼎力戈壁灘 七十四 姐弟不睦起齟齬 議遣軍將論戰局(1 / 2)

虎賁巾幗傳 琴藏古棉 4455 字 6個月前

夕陽西下,晚霞滿天,行人歸色,步履匆匆。

從甘露殿回到府邸,已過酉時。柴紹夫婦剛到鳥頭大門前,便看到十餘匹高頭大馬拴係於石樁上,七、八個外府仆從垂手肅立,柴紹正感到奇怪時,門仆小跑來報,說是齊王已到府中,恭候多時了。

柴紹聽聞,撫鞍側身,同妻子對視一眼,目光疑惑,憂慮乍現,不容細思便翻身下馬,稍稍整理長袍,抬腳入府,同妻子一道穿廊過榭,朝著堂屋大步走去…

片刻功夫,還未入屋,便聽到裡麵傳來齊王李元吉的笑聲——“霍公,公主,二位總算回來了,讓本王好等啊!”

柴紹進屋來,隻見李元吉倚坐在客位中,正端茶微笑,齊王府管家宋之倫躬身哈腰,侍立一旁,柴紹見狀,拱手笑道:“不知齊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呐!”

敘禮就座,未等主人開口,李元吉便說道:“霍公做的好事啊!朝中元老涕淚連連,哀求陛下留駐京城,遷都之事一緩再緩。”

“‘兼聽則明’嘛,”柴紹往椅中一靠,摸著寬寬的額頭,笑道,“朝中耆老閱世頗深,遷都事大,自當聽聽他們的見解。”

李元吉嘴角一撇,不屑地說道:“朝中老人食祿而已,頤養天年便是他們的本分!時局危急,形勢緊迫,豈是深養宅中的老人所能知曉的。”

“四弟啊,此話不妥,你姐夫…”

“公主,請依朝禮,稱‘齊王殿下’,”李元吉未等姐姐說完話,便打斷了她,繼而扭頭看著柴紹,說道,“霍公此舉,有害無益,徒增陛下煩惱,延緩遷都進程!”

一絲不快迅即掠過李三娘的臉龐,她緩緩低頭,沉默不語。

“可是,齊王殿下,日前廷議時,下官並未讚同遷都啊!”柴紹收斂笑容,反唇相譏道。

“所以嘛…本王今日登門造訪,希望霍公深明大義,與百官同心,不要再淆惑視聽,令陛下難以決斷啊!”

“難道讚同遷都,就是深明大義嗎?那麼,陛下聖喻,令秦王謀劃反擊,又作何解?總不能說是下官目光短淺吧?柴某愚鈍,還望齊王解解惑啊!”

“這個嘛……”李元吉一時語塞,隻好端起茶碗來啜了一口,隨即給身旁的宋之倫遞了個眼色。

宋之倫心領神會,從袖口處摸出一片緋色紙張,走到柴紹麵前,一邊雙手奉上,一邊連聲笑道:“嗬嗬,犬子不才,效力麾下,若非霍公提攜,怎能立功邊關,超拜遊騎將軍?小人感激不儘,一點兒心意,望霍公與公主殿下笑納!”

柴紹抬眼一瞟,隻見緋色紙張上清晰地寫著“銀錠貳佰萬兩”,落款是“長安東市‘四源坊’”。

柴紹扭頭看了看妻子,擺擺手,笑道:“宋印寶將軍雖然年輕,但作戰勇猛,誌氣可嘉,押運軍糧有功,超拜遊騎將軍,乃是皇恩浩蕩,天降甘霖啊!柴某何德何能,敢受此厚禮?”

“霍公不必自謙,”李元吉把茶碗一放,說道,“你我都是帶兵之人,軍帥智果則三軍驍勇,宋印寶那狗崽兒能有尺寸之功,皆是你悉心栽培的結果!一份薄禮,亦是我的心意。”

柴紹聽聞,笑而不答,隻是連連搖頭,令躬立麵前的宋之倫站在那裡,尷尬萬分。

“霍公,今日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李元吉眉頭一揚,翹起嘴唇,說道,“霍公若能回心轉意,與咱們步調一致,讚同遷都,等到了樊州,本王另有重謝,此外…”

李元吉壓低聲音,倚扶靠手,朝著主位一側身,接著說道:“此外,這也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齊王殿下!”李三娘聽聞,強抑怒火,不待丈夫回答,一瞪杏眼,打斷弟弟,說道,“近日來,我總是夢見五弟智雲,小小年紀便被敵人梟首長安永寧門示眾!他在我眼前,搖晃著那顆血淋淋的頭顱,連連發問,‘爹爹為何要遷都而去?哥哥們為何要離開長安?為何要剩下孤零零的我?’我對他說,‘縱然家人都離去了,但隻要阿姊還有一口氣,便一定會留在長安,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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