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秩嘴角一抽:“這叫被他逮著?是你逮著他吧。”
“這能怨我嗎?”顧碎洲嘟囔道,“我之前就警告過他,以後在我爸媽墳前見他一次揍一次,他還是不長記性,臟了我爸媽輪回的路。”
之前對他們的事不感興趣,是因為沒所謂,現在既然懷疑了世界關鍵節點和他們家有關,那就不能置之不理了。
“你們倆的仇,不共戴天?”沈非秩問道。
“也不至於吧。”顧碎洲攤攤手,“我跟他倒沒什麼,就是他對不起我爸媽。”
沈非秩低低“嗯”了一聲。
就在他打算繼續聽下去的時候,這小子卻忽然住了口。
“哎,沈哥,你打算空手套白話啊。”顧碎洲換了個吊兒郎當的口吻。
沈非秩看了他兩秒:“逗我呢?”
“不算吧。”顧碎洲得逞地哼哼兩聲,也不睡了,愉快地轉著筆,明擺著不打算繼續為沈非秩講過去的故事。
沈非秩沉默片刻,忽然身子轉了個方向,麵對他。
顧碎洲有點迷惑:“沈哥你乾——我操!”
“哐當!”
全班瞬間聚集在最後讀書角這一畝三分地,對翻到在地上的顧碎洲行注目禮。
“顧碎洲!!”
台上被打斷滔滔不絕講課的薑車吹胡子瞪眼:“你不學就算了,在後麵給我作什麼呢?!還影響人家沈先生!”
“我他媽——啊!”
顧碎洲捂著又被踹了一腳的屁股,咬牙切齒瞪向沈非秩。
沈非秩單手擋著唇,對他小聲比口型:“給你說了,不許在我麵前說臟話。”
顧碎洲氣得牙床都疼了,忍辱負重道:“對不起,薑老師。”
這下震驚的變成薑車了。
這、這還是顧碎洲嗎?
他竟然老老實實道歉了?!
“額……沒、沒事,顧同學,坐回去吧,下麵的課好好聽。”
“好的,老師。”
顧碎洲黑著張俊臉起來,扶好桌椅重新坐回去。
前排有人偷摸斜眼打量他們,他頓時找到了個出火點:“看個屁看?”
前排同學一哆嗦,轉了回去。
沈非秩把這一切儘收眼底,若有所思地把筆在指尖轉了一圈。
原本以為,這小子隻是校霸。
但看薑車的態度,應該不隻校霸那麼簡單,對問題學生容忍程度如此之高,隻有一種可能——
顧碎洲是個有背景的問題學生。
可是顧家早就沒落,藺隋都淪落到給沈家人當醫生了,他一個毛都沒長齊的未成年,能上哪兒找背景去?
高級中學背後也不是沒有大老板投資,他來之前了解過,能讓這裡老師都顧忌三分的背景,全藍星攏共也沒幾家,如果是經商的世家,那得是和沈家一個檔次的了。
如果是科研或者軍閥世家……顧碎洲瞞他瞞得還挺多。
沈非秩上下掃了埋著腦袋看智能機的某人一眼,沒再出聲搭理他。
算了,學習好不好跟他沒關係,這人隻要彆影響他的計劃,成才成廢都無所謂。
但是在下課鈴響起的瞬間,他剛站起來,顧碎洲就攔住了他。
“沈哥,有點事給你說。”
沈非秩跨過他就想繼續走:“等會兒再說。”
“你就隻上薑車的課,等會兒我們要去上選修課你又不跟著,沒時間了,現在就得說。”
“可是我要上廁所。”沈非秩看了眼表,“那你跟我一起——”
“沈先生。”
一道柔裡柔氣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二人齊齊抬頭看去,沈非秩擰了下眉。
顧碎洲壓低聲音給他科普:“我們班花,全班最漂亮的omega,班花。”
沈非秩有點驚訝:“怎麼不是你?”
顧碎洲眼睛buling一眨。
然後心裡陡然升起了絲絲微妙的小驕傲。
他靦腆道:“我還沒分化,不算omega,不參與評選。”
沈非秩恍然大悟,怪不得。
他問班花:“有事嗎,同學?”
“嗯。”班花有些不好意思,“是這樣的,沈同學,我選修了人體信息素課程,等會就要上課,但是樣本忘記帶了,可以借您一點信息素嗎?”
她拿出了一個信息素收納球,表情頗為真誠。
沈非秩對自己的信息素很大方,衡量了一下,覺得這舉手之勞可以幫。
他伸出手指:“可——”
“不可以!!”顧碎洲厲聲打斷,“信息素這玩意兒是隨便能借的嗎?我怎麼知道你要拿著信息素乾什麼去?”
班花一愣:“啊?可是……”
顧碎洲:“可是什麼?就算有急用,難道不能用彆人的嗎?為什麼非找一個剛進班認識都不認識的旁聽生?”
班花摸了摸腦袋:“因為他是我能感知到班裡最強的alpha啊。”
omega對alpha有著天生的感知性,越是強大的alpha,越會勾起他們身體的反應,這是天性。
顧碎洲不聽道理:“沈哥現在還有事,沒空給你信息素。”
這回沈非秩都聽不下去了:“給個信息素不到一分鐘。”
“但是我要給你說的是關於沈家的事!”顧碎洲從牙縫囫圇擠出幾個字,轉而又黏黏糊糊道,“沈哥,你說嘛,你說你是不是有事?”
沈非秩立馬改口:“是的。抱歉,不太方便,我要去上廁所。”
班花:“……”
顧碎洲下巴一抬,捏著她袖子拉開:“你擋著我的路沒關係,但是擋著沈哥的路,我就不能忍了。”
班花簡直想給他臉頰一拳:“顧碎洲,你不會想獨吞沈先生的信息素,就為了實驗課自己取得好成績吧?”
顧碎洲皺眉:“我又沒選那個課,有什麼好吞的?”
班花:“那他去廁所,你跟著乾嘛?”
顧碎洲轉過腦袋:“我……幫他忙。”
“?”班花更不解了,“上廁所幫什麼忙?”
顧碎洲認真思索一番,擲地有聲。
“我幫他把著!”
沈非秩:“……”
班花:“……”
悄悄偷聽湊熱鬨的其他同學:“……”
下一秒,沈非秩極輕的笑聲,打破了這份沉寂。
顧碎洲。
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