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他的名字(2 / 2)

當然這些震撼中可能沒什麼比得上翻譯完成後的羅塞爾日記……嘉德麗雅耐心等待同僚們回過神,才繼續說道:“姑且稱作這些人為’異界來客‘,他們大部分想要通過非凡的力量找到返回原本世界的方法。神秘女王則認為’異界來客‘的出現與’末日‘有著一定關聯,打算暗中扶持他們成為一個新的隱秘組織,也方便進行控製,避免他們在探索神秘學時,招惹到邪異的存在。”

說著,她微微側頭,看向佛爾思:“而他們選擇的地方是特裡爾,準備借助羅塞爾的聲名,儘可能尋找同伴。”

呃……佛爾思思緒迅速轉動起來,既有著強烈的好奇,也有著對麻煩事下意識的抗拒。

但最終,她還是點點頭:“有什麼需要我去做的工作?”

“不用做太多,在特裡爾幫助他們遮掩一些痕跡、定時觀察相關人員的狀態,能把握人員大致流向就好。鑒於他們對‘世界’先生很感興趣,相關的情報是開放還是保密,由你來決定。那些人的資料稍後我會詳細告訴你。”

說罷,嘉德麗雅表示自己已經說完。後一位的休於是將手撐在青銅長桌上努力讓自己顯得高一些,開口道:“根據情報,那位過造物主麾下的‘紅天使’似乎出現在了弗薩克,魔女教派人員也有著向北方調動的趨勢……”

待到塔羅會結束,佛爾思蔚藍的眼眸眨動幾下,看著身邊的灰白霧氣逐漸淡去溶解在空氣之中,無聲地吐出一口氣,默默梳理自己未來一個月的工作計劃。

嗯,門先生筆記的閱讀可以先放放,這太耗費精力了!除了“隱者”女士的請求之外,我還答應了休帶她到地下特裡爾看看,正好現在魔女教派把精力放在了弗薩克方麵,一些地方的看守力度會有所減弱……

佛爾思也是常駐特裡爾後才知道,原來這座城市下方還沉睡著第四紀圖鐸帝國的遺跡。考慮到圖鐸帝國的真神是“紅祭司”,尋找其唯一性和序列一特性的下落又是愚者先生交給休的任務,兩人其實早就嘗試過一次對地下特裡爾的探索,但意外的是魔女教派在特裡爾的根係也十分發達,似乎在地下看守著什麼東西。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首次探索的兩人沒有強行闖入,但在休得到魔女教派重心轉移的情報之後,佛爾思覺得是時候開始第二次探索了。

至於她自己手頭的工作,格爾曼傳記的第一部體量已經足夠,可以考慮收尾了。

因為準備寫成一個係列的作品,佛爾思有意把控了篇幅長度,儘管如此,她覺得這也是自己寫得最快的一部作品,滿打滿算從開篇到截稿也就八、九個月。

嗯,也就隻有寫“世界”先生,才能有這麼快的速度……他的事跡,他的故事,每一個都十分精彩,有太多可以發散的部分……

隻不過,就我對特裡爾流行文學作品的了解而言,等到格爾曼的傳記出版,這裡一定會流行開以他為主角的桃色故事,呃……

想到這裡,佛爾思的表情略顯尷尬,默默在心裡為自己辯解。

真的不是她對“世界”先生的描寫有偏頗,隻能怪“世界”先生本人就很有魅力!

而這種有魅力的人,在特裡爾的地下文學市場特彆特彆受歡迎。

勉強說服了自己,她又坐在原地等待了片刻,直到靈界信使將嘉德麗雅的信件捎帶而來,這裡麵正是她在塔羅會上提到的有關“異界來客”的情報。

剛打開看了第一行,佛爾思就眉頭微皺,低聲嘟噥:“怎麼會有人給隱秘組織起名叫‘卷毛狒狒研究協會’……”

和塔羅會,和極光會,和摩斯苦修會這種有頭有臉的隱秘組織比起來,卷毛狒狒研究會的名字由於太過樸實無華,反倒有種鶴立雞群之感,令她有種無從評價的感覺。

也讓佛爾思切實感受到了自身和那些“異界來客”在思維習慣上的差異。

她一邊吐槽一邊飛快地看完了情報,隨手將其燒掉後,決定回房間稍作休息,晚上再按照聯絡方式與卷毛狒狒研究會的成員們進行接觸。

隱秘組織都是晚上才碰頭的,這很合理!

……

貝克蘭德,佩斯菲爾街,魯恩慈善助學基金會斜對麵的咖啡店內,道格拉斯嘗了一口咖啡,終究還是撇撇嘴放下了杯子。

他還是沒能習慣這種又苦又酸的飲料。

今天下午他沒有排班。最近教會的工作重心放到了建立製藥廠方麵,而之前拜血教、魔女惹出來的事件之後各大教會又慣性地掃蕩了一波地下市場,導致最近隱秘組織都比較安分,沒有什麼嚴重的非凡事故發生。

這讓剛剛拿到編製不久的道格拉斯樂得偷閒,趁著時間充裕便按照之前的想法來到基金會附近打算觀察一下奧黛麗.霍爾小姐。

一心二用地翻動著報紙上的投資廣告,道格拉斯用餘光關注著基金會門口的動靜,在三點過半的時候注意到一抹亮眼的金色。他將報紙放平了些,視線越過紙張上沿看去。

那是一位金發柔順、個子高挑的少女,她的眼眸碧綠,容貌十分出眾,卻又不會令人感到鋒利,整個人身周洋溢著隨和而親切的氛圍。

這讓道格拉斯視線很難控製地在對方身上停留了數秒,才緩緩移開。

真是挑不出缺點的樣貌啊……在報紙上見到過關於奧黛麗.霍爾的描述,道格拉斯有把握確認剛才走出的就是那位奧黛麗小姐本人。他一邊感慨著人和人的察覺為什麼會如此之大,一邊在集中注意力觀察,發現奧黛麗沒有乘坐私家馬車,而是從不遠處的停車坪取出一輛自行車,輕鬆地蹬著車離開了。

自行車……你一個伯爵的女兒騎自行車出行,會不會太環保了?

道格拉斯咂了咂嘴,沒有試圖跟上,因為他注意到了一點點違和之處。

整條街道上人來人往,居然沒有人對奧黛麗這樣容貌昳麗的少女產生特殊的關注,產生時間過長的注視!

這一條街的人總不可能都是瞎子,總不可能每天都能見到這個級彆的美女。

欣賞美麗是不分性彆的事,女性對這種天生麗質都很難抗拒,更不要說男性了,這樣擦肩而過的時刻,忍不住多看一兩眼是相當正常的。

奧黛麗小姐本人有很大可能是非凡者啊!

而且,這不像是“觀眾”的表現,也許對方已經達到了序列八或者更高。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嗯,剛剛我的表現在這麼多“有眼無珠”的路人襯托之下已經夠顯眼了……道格拉斯穩坐不動,手中報紙又翻過一頁。

這個時候,他聽到自己身後的卡座傳來一道分不出年齡層次的柔和女聲:“您是在找我嗎?”

道格拉斯本能地想要回過頭去,但僅僅是將臉側過去幾分便停止了動作,甚至連看向玻璃窗的視線都收了回來。

雖然這些動作並非發自本心,可道格拉斯也沒有產生任何抗拒之情,仿佛這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不會比我想象得序列還要高吧……他心情平和地腹誹著,同時低聲回應:“在不知道您的名字的情況下,我隻能回答:也許是。”

“如果不是呢?”那女聲並未因他不正經的回答而生氣,反而頗為好奇地反問。

道格拉斯笑了一下,抬手向外指了指。

那裡是黑夜教會的聖塞繆爾教堂。

身後聲音沉默了幾秒,而後含著笑意響了起來:“好吧,先生,您可以回過頭來了。”

“還是算了。”這次道格拉斯主動拒絕,一部分是出於對可能比自己序列更高存在的尊重,另一部分是基礎的神秘學知識告訴他麵對麵更容易受到精神方麵的催眠和乾擾,“我隻是從朋友那裡聽到了些在意的事情,想要更進一步了解,但缺乏合適的接觸方式。”

“我明白。那麼,您想要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願你在看清一切後,仍然有熱愛這個世界的勇氣’這句話的來曆。”

又是過了片刻,那聲音才帶著某種回憶的感覺,悠然道:“這是一個朋友送給我的祝福。當然,在開解梅麗莎時,我對他的話做了一些改動。”

道格拉斯捏著報紙的手收緊些許,低聲問:“我想……了解一下您的那個朋友。”

“這取決於你想了解他哪個方麵。”那女聲這麼說著,卻並沒有拒絕回答或結束談話的意思,“首先,他的名字是格爾曼.斯帕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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