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芒種(1 / 2)

替嫁後翻車了 白走 11564 字 5個月前

頓了下思索適宜的描述,采綠才繼續:“就有了隔閡。”

這林青窈和林元燁之間也不是不說話,就是不似從前熱絡了。

用隔閡一詞倒是沒錯。

“沒打聽到是何緣由?”

“有打聽緣由,但阿媼也不清楚多少。”采綠道:“此事似乎是與林氏旁係的一個表親女郎有關。”

“那阿媼說窈娘子四歲時,夫人恐她一個女郎在院子裡孤寂,便從林氏旁係接了個同歲的表親女郎來,那女郎與林三郎和窈娘子一同長大,關係頗好,隻是七年前表親女郎不慎落水,大病一場,便回去了,自那以後林三郎和窈娘子才遠了。”

接表親的女郎來陪林青窈?

頭一回聽到這回事,林落略略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不過他倒是知曉,李素芸放著他這個鄉下莊子裡的庶出女郎不接,而是去向旁係要來個伴讀的緣由。

他明白的,李素芸總歸還是介意林家郎主與旁人有了子嗣的。

沒接他也好,若接的真是他,他也不能在李小娘膝下長這麼大了。

斂了這層心思,再細細揣摩采綠的這番話,

聽采綠這麼說,那林元燁和林青窈兄妹二人的隔閡是因那女郎而起。

隻是,這與林元燁莫名地對他好又有何乾係?

於是林落問:“那個表親女郎落水,可是與青窈妹妹有關?”

采綠搖了搖頭:“此事那阿媼沒說,不過……也許是的,聽聞去年那表親女郎出嫁,窈娘子沒去,但林三郎去添了許多妝。”

聽到此言,林落心中有了點猜測。

“那……那女郎如今呢?”

“那女郎自落水後身子不大好,在嫁去了夫家後,夫君好納妾,她應是心思憂慮太過,不足半年便去了。”

采綠料想林落是會問那個表親女郎的,一兩銀子也頗多,打聽不到林元燁和林青窈的消息,她也是把疑問轉向了那旁係的女郎,向阿媼問了個清楚。

想了想,采綠又補充道:“此事之所以連那阿媼都知曉,是因為那表親女郎去了後,林三郎傷心了好一陣兒,去歲還專程去了符州為那女郎送殯。”

隻是個沒什麼權勢的表親而已,林元燁能如此做,足以見得對其重視了。

林落聽著,抿了抿嘴,微微垂眸。

采綠從一開始就知曉林落遣她去打聽林元燁的事兒是為了什麼,莫說林落疑惑,采綠也疑惑。

如今說著打聽來的消息,她也感覺出了些東西,便道:“臨走了,我似是聽見那阿媼歎了句什麼……女郎和那個表親女郎似乎有點像,女郎,你說會不會……林三郎對你如此好,是因著那……”

“不無可能。”

采綠留著話沒說完,但林落懂她的意思。

他能感覺到,林元燁對他的好,似乎是在彌補什麼。

可是他從未與林元燁有過交集,從前想著林元燁是憐他微弱,如今看來……

是因為那個表親的女郎麼?

雖然采綠隻言片語間沒有說完全那表親女郎與她何處相像。

但他一想便知。

無非就是寄人籬下,微弱可憐。

林元燁對其如何情重、又把他當做誰,林落並不在意。

反而恰好,林元燁的彌補之情……

或許能為他提供些許便利。

不然那林青窈也忒難纏了。

雖然這般想法有些對不住林元燁,但這何嘗不是一種互相利用。

他也是為林家好。

如此想著,林落捏了捏眉心,也沒了再看書的想法。

“我乏了,熄燈吧。”

*

月淨窗明,有枝影搖曳。

明明沐浴前還困得很,可洗漱完了上了床榻,林落卻莫名十分清醒。

他在想裴家庶子的事兒。

自得知那庶子離開東郡之後,身邊便一直有事兒纏著他讓他無法思量,如今入了夜,屋中無人,這才有空。

其實也沒什麼好思量的,他白日裡就已經知曉了。

這庶子就是玩他!

各種蹩腳的說辭讓他一回又一回的向前撲,那庶子明明就沒打算真的憐他,卻總笑吟吟地說些似是而非的話,讓他真的以為隻是些小問題小阻隔,以為隻是君子風度。

林落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兒不好了?

旁的彆的地方的小倌兒一勾他就跑了,唯有他,都送到麵前了也應付兩下就跑了。

其中緣由,林落不是裴家庶子,也不清楚。

不過他才不管那庶子到底在忌憚什麼。

他的謀劃,必須要成!

溺水之人唯一能抓住的繩索,他不會放手,絕不放手。

在屋內隱約月色下闔眼,林落想。

下回再見,還不知曉那裴家庶子會找什麼托詞。

看來得尋些一擊必中的法子了。

*

光陰稍稍流轉即逝,滿院葉子也隨著天熱悄悄鬱蔥。

跪坐案前,手中勾著的玉佩墜環相碰清脆。

林落瞧著,心中略略一算,他竟是來這林家有一個月了。

裴氏竟也在東郡議了這麼久的親。

按理說親早就議完了,可在山寺裡去祈福的二位主母說是山寺小住五日,卻不防,這一住,便到了芒種。

瞧著那裴家主母還不知何時回來,一時半會兒看著裴家是不會離開。

那庶子在裴家離開前應當會回東郡。

畢竟什麼都要裴家主母操持,也太累了。

這般想著,林落將玉佩又收進懷裡,正身凝神繼續開始練字。

過了會兒,采綠從外麵回來。

“女郎,今日的信取回來了。”

“嗯。”看著一紙信箋置在案上,林落擱筆,抬眼忽見采綠還在往桌上堆東西。

他還沒問,采綠便道:“方才回來路上碰見了林三郎,他說這幾日聽聞我常常出府去書肆,問我是不是女郎缺練字的紙,我說不是,隻是我自個兒想出去采買些東西,他卻不信,硬給塞來這些竹帛,說給女郎練字。”

林落前些時是教過采綠若有人問她出府作甚,她該如何回答的。

采綠機靈,可還是推諉不過林元燁。

且看林落連林元燁的糕點都沒拒,這些絹布也沒什麼的,便收下了。

聞言,林落拿過了一卷竹帛,看了看。

硬挺竹簡落筆其上便是一卷,這東西著實金貴。

對於林元燁送來的東西確實沒有拒絕的心思,林落將手中的竹帛放回:“收了便收了吧,你去把這個好好放著,往後用時再拿出來。”

“是。”采綠得了命,便又抱起一堆竹帛,起身去尋地方擱置。

而林落拿起今日裴懷川傳來的信,拆開。

不似前幾日信中裴懷川總問林落可要出門踏青,今日裴懷川隻在信中說了兩件事。

一是裴二公子已到東郡。

二是裴懷川今日已離了東郡,說下回有緣再聚。

那庶子已經回東郡了麼?

采綠今日出門並沒有探聽到這個消息,但那人應該不會騙他。

看著紙上的話微微吐了口氣,林落起身取了火折子,將信箋擦著火星在銅盆裡燒了。

這人很信守承諾,即便離了東郡也不忘給他傳到裴家庶子的動向。

微微思量著,林落向著內室走去,自軟塌上的針線竹籃中取出兩個五彩繩。

而後帶著采綠出了碧桐院。

*

方才采綠回來時還未下雨,可林落現在出門,卻是飄起了細雨,有愈下愈大之勢。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