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樣的話,上弦叁猗窩座心生猶豫。
主要是他也不太清楚自己被派來要做什麼。
他被無慘大人喊進無限城的時候連麵都沒見到,光隻收到了一段關於這個青年長相的記憶就被鳴女丟出來了,更彆提親耳聽見無慘大人的命令。
倒是鳴女,好像很驚惶的樣子,連彈琵琶的手都在抖。
不過——
猗窩座刻有上弦字樣的眼珠緊盯著這個黑發青年,戰意凜然。
“十五分鐘也夠了!”
上弦叁鬥誌勃發。
這個人類,還有他後麵那個,都是值得一戰不容錯過的強勁對手。
猗窩座舔舔嘴唇,後腳撤一步屈膝,五指並攏成掌。
以桃紅發色的鬼為核心,體內潛藏的鬥氣化作十二角雪花陣,如同羅盤一樣遙遙指向身形欣長的人類青年。
接觸到宇多鳴一時,上弦鬼的血鬼術暫緩了一瞬。
沒有鬥氣?
不、不是鬥氣。
猗窩座眼睛睜大,目不轉睛的盯著這個人類,嘴角咧開笑容,驀地消失在原地,再出現就是宇多鳴一跟前。
‘鐺!’
一人一鬼短暫的交手。
——是殺氣。
這個人類的強大完全不依靠所謂鬥氣,他的每一道劍招果斷而又精準,猗窩座的破壞殺·羅針對他沒有任何效果,但又能感知到對方刺骨的殺意。
是個絕對的強者!
輕如日光撫摸大地的一刀掠過猗窩座的頭頂,上弦鬼堪堪躲過,向後兩個空翻和人類青年拉開距離。
僅是稍作停頓,猗窩座就立刻反身再次劈掌,被宇多鳴一緊緊架在頸邊不能再進一步。
一人一鬼僵持不下。
猗窩座不滿地盯著近在咫尺的赤金色眼眸,他甚至能聽見血液流動的聲音,平靜如水。猗窩座更不滿了,低聲質問道:“你不打算儘全力,為什麼?”
宇多鳴一羽睫輕顫,目視上弦叁的字樣溫聲回答道,“沒時間,也沒必要。”
如果換做他還以為炭治郎已經死了的情況,他隻會想儘辦法挑撥起鬼舞辻無慘的忌憚,讓那隻非人類生物派出更多的底牌。
但現在的宇多鳴一隻想帶炭治郎去醫院,在沒有更好的手段殺死鬼的情況下,他沒必要浪費大量體力去把可以自我恢複的鬼削成碎塊,拖延時間等待太陽升起才是最優解。
鬼不重要。
炭治郎的安危更重要。
桃色的鬼‘嘖’了一聲,當即收手後退。
打不痛快也殺不死,而且距離太陽升起隻剩三分鐘。
確實沒必要。
見此,宇多鳴一輕輕一笑,他能猜到這個喜好戰鬥的鬼下一句是什麼。
還會再來……
“我會再來找你的!”
那時候……
“希望到時候我們能堂堂正正的一決勝負!”
“好啊。”黑發金瞳的青年站在一片曠野的夜幕之下,整個人周身沒了一絲一毫的戰鬥欲.望,寧靜至極。
太陽就要升起來了。
上弦叁趕在太陽升起之前離開了這裡。
我妻善逸摸到禰豆子身邊,一邊遞出箱子怕她被太陽照著,一邊磕磕巴巴地問,“那個上弦走走走走走了?”
宇多鳴一回到灶門炭治郎身邊,摸了摸少年的臉頰,確認傷口有沒有引起發燒。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但是晨曦的光即將從遠方升起,答案呼之欲出。
煉獄杏壽郎卻很在意這個青年和上弦對峙時說的話。
【隻有一個。】
【我以為那個膽小鬼會多喊幾個。】
炎柱凝眉,看著宇多鳴一。
他好像知道會有上弦出現在這裡。
“這位先生!”於是煉獄杏壽郎大聲喊住抱起炭治郎、背著禰豆子就要離開的宇多青年,“鬼殺隊有專門的治療機構和安全點,你要不要帶炭治郎去鬼殺隊的地方?那裡可以治療炭治郎的傷!”
煉獄杏壽郎的鎹鴉已經把這個人的事情上報給了主公,準備在接到回信之前先帶神秘青年去藤之家。
“鬼殺隊?”宇多鳴一眉心一皺,忍下焦躁,儘量保持對人和善,“抱歉,我不了解你們,我不能把炭治郎的性命托付給我不清楚的治療手段。”
是他草率了,他應該對鬼和獵鬼人實施更多的信息調查。
他被憤怒衝昏了頭,除了想儘辦法找出鬼舞辻無慘之外對這些的情報居然一無所知。
“這位年輕人!我們不是壞人!”煉獄杏壽郎中氣十足,不同於對鬼的嚴肅,如耀陽一樣熱情的獵鬼人朝他露出朝氣蓬勃的笑容,“我們是炭治郎的同伴!”
同伴?
宇多鳴一停下腳步,權衡再三。
這裡離市區很有一段距離,如果不能儘快處理傷口炭治郎很有可能瀕臨失血過多,這個叫煉獄杏壽郎的獵鬼人看起來不像是惡人,從之前見過的獵鬼人也能冷讀出這個組織的寬和氛圍。
但是……可信嗎?
“唔唔!”禰豆子縮在箱子裡,敲了敲木板,“唔唔唔!”
妹妹的聲音給出答案。
“請帶路吧,煉獄先生。”
宇多鳴一勾起一個溫和的笑容,赤金色的眼瞳滿是無害,和著東邊升起朝陽竟然無比的溫軟。
如果不是煉獄杏壽郎親眼看見了,他根本不會把這個溫柔的青年和剛才那副模樣聯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