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五隻炭炭(1 / 2)

“你這家夥!想向鬼殺隊宣戰嗎?!”

“不許對主公大人無禮。”

幾乎是話落的那一瞬間,風柱就已經抽出了刀;霞柱將要擲出一顆石子警示,卻猛地發現——

宇多鳴一不在原地。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了產屋敷耀哉身邊,閒庭信步般地,手搭在產屋敷耀哉的肩膀上,離脖頸僅距離幾厘米。

威脅無聲無息。

“——”

這一刻,就連信任宇多鳴一的炎柱也下意識握住刀柄。

更遑論其他柱。

風柱手裡的刀就應該已經向宇多鳴一劈過去了,他怒視宇多鳴一,額頭手背青筋暴起;一旁的蛇柱周身陰冷,異色瞳孔如同狩獵的蛇類,死死撕咬目標。

蟲柱衣袖籠罩的手掌心滑落毒藥;

霞柱向前一步,霞之呼吸吞吐間落於刀鋒;

岩柱、水柱和音柱追尋破綻,隨時可能暴動;

不知所措的戀柱咬了咬唇,局促間堅定握住了日輪刀。

“沒關係。”

產屋敷耀哉卻抬手,虛虛下壓,按下劍士們的躁動。

“大家,不用這麼緊張。”

像是應和產屋敷耀哉的話似的,宇多鳴一撚著一個什麼東西,收回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紫藤花瓣。這座山上的紫藤花比想象中還要多,是因為鬼懼怕的原因?”

產屋敷耀哉嘴角含笑,仿佛宇多鳴一真的隻是在拂去他肩上的花一般:“是,為了避免有鬼誤入這裡,我們一族在這座山栽種了許多紫藤花。是有花瓣吹過來了嗎?”

“是的,花瓣。”

宇多鳴一附和著回答道。

他打量一眼這位臨危不亂的鬼殺隊當主,又隨意錯開。

苦難蒙身,高風亮節。

不得了的人。

產屋敷耀哉卻是搖了搖頭,停頓片刻,他向著幾位柱們開口說道:“我想和宇多君單獨聊聊,抱歉,會議可能要推遲了。暫時可以請大家離開嗎?”

此話一出,剛剛被按下來的柱們再次躁動起來。

“萬萬不可!”

“……主公!您的安全更重要!”

“誒?誒!這樣可以嗎?”

“這種家夥和您一起?不行,主公身邊必須要留下人護衛。”

產屋敷耀哉豎起食指,輕放唇邊。

霎時,激動的柱們噤聲。

但其中幾位仍舊敵視著那個對主公出言不遜還行為挑釁的黑發青年。

產屋敷耀哉淺笑,淡紫色的眼瞳無神卻沁滿溫柔,安撫為自己的安危而擔憂的劍士們:

“我不會有事,宇多君不是我們的敵人。”

“相反,他會是我們斬斷這份延續千年罪惡的重要助力。”

“請大家相信至少我。”

……

鬼殺隊劍士全都聽命離開了。

至少肉眼可見的範圍看不見身影。

餘下獨處的兩人,宇多鳴一坐到室內房間早已準備好的團蒲上,矮桌擺放有新泡的茶水;而產屋敷耀哉則是去屏退了所有人,他一個人,拿來一個長條狀用布包裹著的物品,隻身坐在宇多鳴一對麵。

兩人相視。

其中一個是精通醫術的蟲柱親口肯定的瘋子,另一個則身體孱弱、無法視物,怎麼都稱不上一句安全。

宇多鳴一看著他:“你就這麼放心和我獨處?”

那為遠道而來的客人倒茶的鬼殺隊當主寬和地彎下眉眼,遞去一杯熱茶,“我的第一個理由聽起來像是在威脅,但是宇多君,我相信你不會在炭治郎麵前殺人。”

“……”

宇多鳴一指腹摩挲杯沿,無聲笑了。

他當然不會。

他永遠不會把最陰暗的一麵告訴炭治郎。

但殺一個人方法有很多,就像他要逼死鬼舞辻無慘就未必隻有用刀砍下頭顱這一個方法一樣。

“那第二個呢?”

話落,就見產屋敷耀哉聞聲抬頭看來。那雙暗淡無光的眸子準確地與宇多鳴一對視,明明對方已經失明,但宇多鳴一卻莫名覺得自己在被‘注視’著。

不帶審視、沒有質疑。

隻有想求得一句真話的真誠。產屋敷耀哉問道:“在問第二個問題之前,我想先問宇多君一個問題。”

“請說。”

“你恨鬼嗎?”

出乎意料乾脆又直接的問題讓宇多鳴一笑了,他反問道:“為什麼這麼問?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問題嗎?”

產屋敷耀哉輕咳了兩聲,搖搖頭,“我感覺你並不恨鬼。”

宇多鳴一微頓。

產屋敷耀哉並沒有察覺到身邊青年的停頓,如實說出自己對宇多鳴一的觀察:“我從你身上看不見任何血海深仇。宇多君,你的恨意像是僅僅隻是針對某一個鬼,而不是憎恨著鬼這個集體。”

“你和我見過的其他劍士不一樣。”

年輕的鬼殺隊之主仿佛看透了這個比他還要大一歲的青年內心真正的腐爛傷口一般,溫和地‘注視’宇多鳴一。

“對鬼或是對人,你的態度都一致,能令你恨到極致的隻有那麼一個。”

“除此之外的鬼,你都不恨。”

“因為對你來說,人與鬼,是生是死都無所、謂……咳咳咳……”

冷風從窗外襲來,產屋敷耀哉咳嗽起來,肉眼可見孱弱的身體支撐不住太劇烈的行動,話到末尾,他幾乎是扶著桌子捂住嘴,劇烈的咳嗽聲極度刺耳。

可看似溫柔的宇多鳴一卻沒有任何行動,如常端著茶杯俯視著他。

仿佛真應了產屋敷耀哉那句,對他來說人與鬼是生是死都無所謂。

他眼中隻有灶門炭治郎。

產屋敷耀哉抹去嘴角鮮血,倉促間道一句‘失禮了’,“咳……這就是第二個你不會動手的理由……我不在你喜歡或厭惡的那一類……咳咳!”

“……你不會去動手殺無意義的人。”

這就是產屋敷耀哉放心和宇多鳴一獨處的理由。

宇多鳴一輕聲哼笑,微微歪頭間左耳日輪耳墜搖晃。青年赤金瞳孔盛爛輝煌如同赤日,眉眼間仍然是溫柔的笑意,此時再看去,才驚覺和真正的溫柔千差外彆。

他拂過茶杯,腰身端正,始終都保持著外表的謙和優雅。

“你比我想象中要敏銳。”

“那麼,產屋敷。”

“你邀請我到這裡來的目的是什麼?僅僅是為了所謂的日之呼吸而邀請我加入鬼殺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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